“顧誠!”
蘇婉兒的呼喚仿佛從深海傳來。
“堅持住!我們在嘗試逆向連接!”
但標記的轉化速度遠超想象。
顧誠開始“理解”這個末世世界的每一個粒子,每一次能量交換,如同閱讀自己掌紋。
他甚至能感知到雷烈殘留的意識碎片,如同系統里未被完全刪除的代碼。
就在他即將徹底融入這種“全知”狀態時,一點微弱的抵抗在核心處燃起。
是初代領袖的記憶,那份對艾莉亞的執著,那份不惜跨越時空也要守護一人的“不理性”。
基于這份記憶,顧誠做出了選擇。
他沒有抵抗標記,反而主動擁抱它。
他將所有正在被數據化的情感。
對雷烈的懷念,對蘇婉兒的愛戀,對丹增的敬重,甚至對敵人的理解。
全部壓縮,注入星痕最深處,如同在浩瀚數據庫中埋下一顆種子。
然后,他反向利用標記的觀測能力,做了一件觀察者未曾預料的事:
他不是觀測這個世界,而是觀測所有曾與這個世界連接過的存在。
他看到了絕對意志前身的古老文明,看到他們出于恐懼設立實驗場。
看到了無數循環中掙扎的靈魂。
看到了雷烈被改造時的痛苦與抵抗。
甚至隱約看到了那個遙遠觀察者本身的形態。
一個已升華到近乎純粹意識,卻因失去所有情感而陷入永恒厭倦的種族。
“我接受成為觀測點。”
顧誠通過標記發送信息,聲音平靜如宇宙背景輻射。
“但我的觀測將包含所有變量,包括你們試圖剔除的‘情感噪聲’。”
觀察者首次回應,帶著一絲計算外的興趣:“噪聲降低清晰度。”
“不。”
顧誠將那份壓縮的情感種子通過標記反饋回去。
“噪聲是音樂的本質。”
純粹的意識種族首次接觸到如此濃縮、復雜、矛盾的情感數據洪流。
對他們而言,這如同將一滴濃墨滴入純凈水杯,瞬間擴散,無法逆轉。
標記的轉化進程突然停滯。
觀察者陷入了某種“系統宕機”。
他們在嘗試處理這前所未有的信息沖擊。
顧誠利用這短暫的停滯,做了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他將標記與星痕的連接短暫導向了源初裂縫。
一瞬間,絕對“觀測”與無限“可能性”直接碰撞。
沒有爆炸,沒有閃光,只有一種深層的、宇宙尺度的調和。
標記的冰冷絕對與源初裂縫的混沌可能找到了一個奇異的平衡點。
就在顧誠的存在核心。
當波動平息,顧誠發現自己依然是自己,但感知徹底改變了。
他依然是這個世界的觀測錨點,但他觀測的不再是數據,而是“故事”。
每一個幸存者不再是一個變量,而是一個正在展開的敘事。
他甚至能看到雷烈的故事仍在以某種形式繼續,如同散入大地的種子。
觀察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多了某種微妙的困惑?
“定義這種觀測模式。”
“共情性觀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