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見狀,心急如焚,一拍額頭,懊悔地說道:“哎呀,糟了!這少主如此輕信,若是遭遇伏擊,宛城豈不危矣?”他不敢有絲毫遲疑,一邊立刻差遣悍將胡車兒率領騎兵前去接應少主,一邊腳步匆匆地向張濟所在之處趕去,要將此事趕緊告知。
賈詡腳步匆忙,急匆匆地趕到張繡的府邸。此時,張濟正在城主府中臥榻養傷,身體的傷痛讓他行動不便。突然聽聞賈詡帶來的消息,張濟頓時心中大驚,五內俱焚。城外大軍壓境,而自己一直視為繼承人的張繡,卻因輕信斥候之言,尚未探明真相,就貿然率親衛出城而去。張濟深知,若是張繡遭遇伏擊,那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將化為泡影,宛城的未來也將陷入絕境。
張濟焦急萬分,大聲喊道:“快快快,速速將我的甲胄取來,我要去接應繡兒。”賈詡趕忙勸解道:“主公莫要如此心急如焚,我已派胡車兒率騎兵前去接應了。看斥候的所言所行,想來可能真的是馬超。我只是為防萬一,才來向您請示。”
張濟強撐著病體起身,讓人快速送來甲胄。他一邊艱難地穿戴,一邊急切地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繡兒是我的希望啊。如今我沉疴多日,恐怕命不久矣,一直都指望繡兒能為我擔起宛城之責,挑起這身后之事。他若有個閃失,我這一脈便絕后了,我怎能不急?”他一邊焦急地擺弄著甲胄,奈何身體虛弱,動作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一邊還忍不住地一陣咳嗽。賈詡在旁看著,也是滿心無奈,張濟如今這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了,可張繡又因輕信貿然出城,若不讓張濟出馬穩定局面,萬一有變,恐怕難以鎮住城中的軍隊,也無法應對外面的復雜情況。
好不容易穿戴好衣甲,張濟便急匆匆地走出臥室,說道:“將我大刀取來。”下人慌忙抬起那沉重的大刀趕來,張濟伸手去拎,卻發現平日里得心應手的大刀,此時在手中竟重逾千斤。張濟無奈地一擺手:“罷了。”將大刀丟給下人,只取了腰中佩劍,便急匆匆地喊道:“備馬!備馬!速上城頭!”隨后便和賈詡一起心急如焚地朝著城頭趕去。
后宅里的鄒氏聽聞消息,如遭雷擊,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她蓮步輕移,匆匆來到府門外,目光緊緊鎖住張濟離去的身影,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擔憂,一顆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只能在心中默默為張繡祈福,那一聲聲祈禱如同重錘,一下下敲打著她慌亂的心,只盼張繡千萬不要出現什么危險。
鄒氏本是洛陽城中一位溫婉嬌柔的女子,在那繁華之地過著雖不富足卻也安寧的生活。然而命運弄人,當年的戰亂讓她遭遇了滅頂之災,被張濟在一片混亂之中擄走,從此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張濟這個來自西北的莽漢,身形魁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粗野的氣息。鄒氏初見到他時,懼怕便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可在對方的淫威逼迫之下,她就像狂風中的殘花,只能無奈地屈服,含著淚委身嫁給他。自那以后,她的日子便如同墜入了寒冬的深淵,充滿了愁苦。每一個夜晚,她都是在淚水中度過,那晶瑩的淚珠浸濕了枕頭,仿佛是她無聲的哭訴。可在張濟面前,她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小心翼翼地服侍這個出身草莽、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粗魯之人,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無奈與心酸。
然而張繡的出現,卻如同一縷陽光穿透了鄒氏心中那厚厚的陰霾。初次相見,她的目光落在張繡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這個名義上是侄兒、實際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就像一塊磁石,深深吸引著她。張繡年輕英俊,他的臉龐猶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劍眉星目之間透著一股英氣,身姿挺拔如蒼松,渾身散發著英武不凡的氣質。而且他對鄒氏禮數周到,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盡顯尊重。無論是日常的問候,還是偶爾的相遇,張繡對待她總是知禮守節,那溫和的態度如同春風拂面,讓鄒氏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況且張濟已明言,日后要將衣缽傳給張繡,這讓鄒氏對張繡更多了幾分期許。在她心中,盡管對張濟依舊有著深深的惶恐,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畏懼,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但張繡讓她看到了后半生安穩的希望,仿佛只要有張繡在,她就能從這無盡的苦海中解脫。
每當與張繡相處,鄒氏總能察覺到張繡偶爾望向自己時那炙熱的眼神。那眼神就像燃燒的火焰,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情感,能瞬間將她的心點燃,令她芳心顫動不已。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像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慌亂地跳動。但張繡是個執禮甚恭、謹遵孝道之人,他的理智克制著內心的情感,從未有過逾矩之舉。他對鄒氏依舊恭敬有加,言行舉止都恪守著倫理道德。鄒氏也只能將這份悸動深埋在心底,如同將一顆珍貴的種子藏在泥土深處,不敢讓它發芽,不敢輕易表露。而如今,張繡面臨危險,這消息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鄒氏的心。她心急如焚,仿佛置身于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能為力。她只能在這府門外,望著張繡離去的方向,暗自祈禱,希望張繡平安無事,否則她真不知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那將是比現在更可怕的黑暗深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