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哪里出了差錯!"張嶷低吼一聲,突然想起嚴顏那句"養尊處優的老爺兵"。眼前這支騎兵的沖鋒節奏、騎射準度,分明是經歷過無數血戰的精銳!白馬戰將又一次策騎掠過陣前,銀甲在殘陽下折射出冷光。
"休走!"張嶷怒喝著踢動戰馬,長槍如毒蛇吐信直取白馬。他本是益州軍中有名的悍將。
張嶷的坐騎踏碎滿地殘肢,帶起的血泥濺滿玄鐵護膝。他望著那抹銀甲白影在騎兵陣中穿梭如鬼魅,胸中騰起滔天怒意——這分明是張魯的旗號,怎會有如此凌厲的鐵騎?"賊子受死!"長槍撕裂空氣的銳響中,他催馬直撲白馬戰將,槍纓上凝結的血珠隨著劇烈晃動甩落。
馬超握槍的手掌微微發顫,久病未愈的身軀在顛簸的馬背上幾欲脫力。喉間泛起的腥甜被他強行咽下,銀槍劃出的弧度比往日遲滯三分。當張嶷的長槍挾著勁風刺來,他勉力側身避開要害,槍桿擦著肩頭掠過,在鎖子甲上刮出一串火星。
"原來也不過如此!"張嶷見對方閃避狼狽,心中一喜,攻勢愈發狠辣。槍尖如毒蛇吐信,專攻咽喉、心口等致命處。馬超卻在這密不透風的槍雨中尋得空隙,銀槍輕挑,恰到好處地磕在張嶷槍桿內側。借力卸力間,竟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引向旁處。
兩人戰馬交錯的剎那,馬超手腕翻轉,槍尾橫掃。張嶷倉促舉槍格擋,虎口震得發麻。他這才驚覺,即便對方招式看似綿軟,槍尖劃過的軌跡卻暗含西涼馬家槍的精妙——虛虛實實間,總能以最小的動作化解攻勢,再尋機反擊。
"不可能...你到底是誰!"張嶷的吼聲混著粗重喘息。他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卻始終被對方以看似隨意的招式壓制。馬超蒼白的面容隱在兜鍪陰影下,銀槍突然如靈蛇出洞,直取面門。張嶷后仰避過,后頸已被槍風刮得生疼,冷汗順著脊背蜿蜒而下——這看似虛弱的對手,每一招都直指要害,自己竟已無還手之力。
嚴顏眉頭微皺,卻依舊盯著城頭指揮調整投石機角度。直到副將突然抓住他的披風,聲音都變了調:"將軍!那騎兵..."老將不耐煩地轉頭,卻見西北方的煙塵如潮水翻涌,騎兵往來沖殺如入無人之境,張嶷的長槍兵節節敗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