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轟然應諾,佩刀鏗鏘作響。踏出營帳時,寒風裹挾著遠處長安的喧鬧撲面而來,張燕望著王府方向騰起的暖黃燈火,心中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踏實——這一頓酒,怕是要喝出個新天地了。
涼王府宴會廳內燭火通明,鎏金獸爐中沉香裊裊。馬騰端坐在虎皮主位,腰間玉帶扣折射著光芒;李儒撫須笑坐上首,魏延坐于李儒一旁,玄甲映得燭火搖曳。張燕帶著黑山將領拘謹入座,正對李儒目光,不禁想起昨夜帳中長跪請計的情形。
酒過三巡,張燕突然起身,青銅酒爵碰得案幾作響:“老主公!若非您廣開城門收留流民,我等與三十萬婦孺早成荒野枯骨!此等恩情,張某粉身碎骨難報!”說罷便要拜倒。
馬騰急忙抬手虛扶,銀須隨動作輕顫:“將軍言重!超兒若在此,亦會這般行事。”他轉而舉杯望向李儒,“倒是文優先生,慧眼識珠引將軍來投,又謀劃流民安置,實乃大功一件!”
李儒淺抿美酒,眼角含笑掃向張燕:“張將軍,昨日帳中你跪得膝蓋可還疼?”話音未落,滿座將領皆笑出聲。
張燕非但不惱,反而抱拳躬身,神色鄭重:“若不是先生,張某與這三十萬婦孺不知能不能熬過今年!能投得涼王麾下,莫說跪一次,便是十次百次,也是張某的造化!”說罷仰頭飲盡杯中酒,酒水順著下頜滴落,卻掩不住眼底迸發的熾熱。
酒酣耳熱之際,馬騰忽然放下酒盞,神色凝重起來。他掃視眾人,沉聲道:“張將軍,三十萬流民已安置妥當,但還有一樁大事。袁譚小兒率五萬大軍不日便至,此番來勢洶洶,長安危在旦夕。”
張燕猛地起身,腰間佩刀鏘然作響:“老主公但有吩咐,張某赴湯蹈火!”
馬騰點點頭,抬手示意:“好!從今日起,一應軍務皆由李儒先生調遣。先生足智多謀,定能退敵。”
李儒撫須而笑,目光掃過滿堂將領:“袁譚雖兵多勢眾,但我等占盡地利人和。張將軍麾下精銳,正是破敵關鍵。”
張燕抱拳慨然道:“某愿率部為先鋒!先生運籌帷幄,我等唯命是從!”眾將紛紛起身,齊聲應和,聲震屋瓦。
當夜,李儒站在城樓上,望著北方天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袁譚,這長安,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