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宴上,裴玄燁救了江柒柒,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甚至之后都有公子小姐津津樂道,說裴玄燁和江柒柒單就容貌而言,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太子很早之前就愛慕江柒柒,卻愛而不得。
所以裴玄燁和江柒柒的互動,讓他生厭了。
而且,江柒柒說太子很難看那事裴玄燁也聽過一耳,只是當時他沒有意識到太子的怨氣會轉嫁到他的身上。
所以,一向不屑于理會裴玄燁的太子,昨天會突然讓裴玄燁難堪。
裴玄燁扶額,他昨天怎么就沒想到呢?
他怎么能離譜到把一切都怪罪在江柒柒身上?
他莫不是瘋了?
明明已經要和解了……
他明明想找個機會和江柒柒好好談一談……
“爺?”
銳智疑惑不解,裴玄燁的難過似乎不僅僅是因為被太子傷害。
裴玄燁眼神黯淡,沉默不語,久久無法釋懷。
銳智識趣的不再探究,換話題問:“那爺接下來可有安排?”
裴玄燁睫毛輕顫,眸子逐漸陰鷙,但陰鷙下更多的是隱忍。
沒有人比裴玄燁更迫切地想要拉太子下臺,但還不是時候。
“楚璃對南疆戰事的調查如何了?”裴玄燁輕聲問。
楚璃調查南疆戰事,可以說只有楚璃和江柒柒兩人知道。
而這樣的絕密,與裴玄燁而言好像眾所周知一般,早就知道了。
銳智回復:“南疆路途遙遠,估計還要些日子消息才能回來。”
“務必要讓楚璃得知南疆戰場發生的一切。”裴玄燁再次叮囑。
銳智謹慎頷首:“爺放心,此事絕不會出錯。”
裴玄燁深吸一口氣,將一切對于太子一黨的憤怒和仇恨壓下,下達最終指令。
“按兵不動,待楚璃和裴玄逸出手后,我們再行動。”
誰先出手,誰就是出頭鳥,一旦太子和皇后外戚勢力反撲,會成為第一個倒在前線的人。
裴玄燁忍了這么多年,自然不會去當這個出頭鳥。
他還需要靜待時機。
銳智松了口氣,他和裴玄燁的想法是一致的,但他真的怕裴玄燁控制不住情緒,不顧一切對太子出手。
好在,裴玄燁是理智的。
玉瀾軒。
江柒柒半夜醒來時,月兒喂她喝了一些參湯。
清晨,她睡到自然醒,便不覺得像昨夜那么虛弱了,只是胳膊和大腿撐著了,肌肉酸困。嗓子也好多了,只是略微沙啞,但脖子經過一夜的發展,布滿了淤青,又紅又紫。
足可見裴玄燁昨夜下了死守,真的想殺了江柒柒。
也不知道最后哪根筋又搭對了,松了手。
江柒柒在銅鏡前瞧著,心有余悸。
裴玄燁是真的有病!
江柒柒不是在罵人,是真心覺得裴玄燁是個病人。
一個童年飽受摧殘,而心理扭曲,情緒不受控制,對世界充滿惡意的病人。
其實,江焱也是如此。
飽受痛苦而又不得不壓抑痛苦,繼而變得冷漠、孤僻、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逐漸的,他也會失控,會抑郁,對生命失去敬畏。
如果,江柒柒像書中那樣越來越糟糕,江焱徹底失去了希望,那么現在的江焱已經是一個無法控制沮喪,極度厭惡自身,從而衍生出無限惡念的反派。
可就算是江柒柒變好了,就真的能阻止江焱病情一步步惡化嗎?
畢竟只要那個狗皇帝在,傷害就在!
江柒柒磨著牙,昨日沒來得及細思考的問題,再度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