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賈環這邊也有些敷衍,顧凝霜心里倒是也有著幾分不滿意的。
自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著這一般心態,不過因想著往后到底是再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么一個男子了。
所以她心中也拋下了那些凡塵羞恥雜念,只想著跟著這個眼前的良人好好地說說話兒,一起度過如此光景。
這樣到底也不枉她白來了人間一回,雖然這相處的時間也很短暫,更是她的一廂情愿,不過她此刻真真是開心的。
“來世若是可以,我也想著化作這些水鳥,在這些地方自由自在地快活著,”顧凝霜邊倚在船窗邊看著邊感嘆道。
“你羨慕著水鳥,可不知水鳥也在羨慕你呢!”賈環笑說道。
“你不是水鳥,怎么知道水鳥會羨慕我?”顧凝霜跟著賈環辯駁道。
“你不是我,那你怎知道我不知道水鳥羨慕你呢?”賈環這一番話兒倒是直接陷入了邏輯套娃中。
見著爭辯不過,顧凝霜也跟著賈環問道:“那你說說水鳥羨慕著我什么?”
“它們羨慕你是個人,或許它們來世也想著脫生成個人呢。
它們雖是自由自在的,不過卻是有著天敵的威脅,時時刻刻也擔憂著生存,而且它們每天還得為著食物而發愁……”
聽到了賈環的這一番話語,顧凝霜也覺得這的確是有些道理的,不過他還是堅持著之前的想法。
“到底也總比托生成人好,起碼它們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心眼,也不用跟著人一樣活得那么累……”顧凝霜繼續說道。
誠然顧凝霜說得也不無道理,人是最復雜的動物,也是活得最累的。
“是呢,到底也是各有各的難處,也說不上誰羨慕誰的,”賈環也說道。
“公子,若是來世有緣分,你可愿意與我相好?”顧凝霜認真看著賈環,又問道是。
聞言,賈環一時又怔住了,顧凝霜的問題倒也讓著賈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瞧出了賈環的為難,顧凝霜也只笑說道:“逗你玩的,倒是也別在意了,來世什么的,誰又能說得定呢,是吧?”
“是呢,這個到底也是說不定的,”賈環也跟著嘆息了一聲,然后二人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良久的沉默過后,顧凝霜也唱起了宋朝詞人周紫芝的《踏莎行·情似游絲》來:
情似游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覷。
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蘭舟住。
她唱的倒是挺好聽的,就是曲調有些悲涼了些,倒是讓人聽得有些傷感,賈環自然也知道她唱著這首曲子的緣故。
其實就是因著賈環的不回應,所以她才會唱著這般曲子來慰藉心靈呢。
自然賈環這邊也是有著妻兒老小的,她也斷然不敢做著什么承諾的。
而且他之前就已經給黛玉許下過諾言,又怎么好再對別的姑娘許下諾言的。
待她唱罷了一曲,賈環也不敢再多和她閑話,只靜靜地朝著窗外望去,看著沿岸的美麗風景。
顧凝霜這邊也倒也是安靜地坐著,無聊時候也會看著外邊的風景,偶爾也會偷偷瞧著賈環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