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全身開始流出血水,血水中發出陣陣凄厲哀嚎。
這哀嚎和凄厲,與幽靈詭船夾層當中的血肉猩氣完全一致,更是順著易興安的身體開始流竄至金線上。
“哼,老板是大兇,他的詛咒就是你的琉璃金線也別想撐住,否則……”
易興安再次露出的得意笑容,卻戛然間化作驚愕。
只因幽靈詭船上的詛咒,不單單沒能腐蝕金線,反倒是被金線同化、提取,化成了“死生契闊”的一部分。
“怎……怎么會這樣!”易興安終于慌了,神態上終于多了一抹恐懼。
只見寧豐后腦上的面具突然發出“桀桀”怪笑,陰森的如同一只烏鴉。
緊接著,扭曲的身體便一點點從寧豐體內鉆出。
當那張儺戲面具打開之后,詭假面頂著寧豐的面孔,饒有興趣地看向易興安嘖嘖稱奇:“雖然你在五倀號游輪作生作死的時候,我還在金田徹那個"整容怪"身上,不過我也通過寧豐的記憶觀察過你,你這姐們兒……現在這么虎了嗎?”
詭假面身子微曲,騰身輕躍到琉璃金線上,站在半空優雅的看向易興安,微微歪著脖子笑著:“嗯,感覺就是楊梟雖然提升了你的實力,但是反而削弱了你的智商。經典的用大腦換武力?”
“你……你是什么東西!你是寧豐?不對,神態氣質都不像!”易興安面露驚恐,在琉璃金線的捆綁中連連掙扎:“不可能!老板說過,幽靈詭船的力量已經自水災碎片脫離了一部分,就連三災被滅,我都沒受影響。可現在,怎么還會被完全吸收!”
詭假面摸著下巴,忍不住咂了咂嘴:
“還真是大腦換武力了。剛才潛伏的那段時間,你是在偽裝老年癡呆嗎?”
“寧豐都說了,死生契闊的能力已經多了"同化"。你以為的同化,就是同化三災嗎?那算什么招笑的能力。”
易興安瞳孔一縮,聲音里也透著幾分顫意:“你……你是說,他可以同化一切?”
“唔,理論上來說,我感覺是的。”詭假面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還有,你說寧豐偏心?不不不,寧豐只是基于小森他們的現實情況做出選擇,而且……你憑什么認為,寧豐會忽略掉你這樣一個從一開始就沒出現的"雷"?”
話音落,數道腳步聲自四周紛至沓來。
“剛才是誰嘲諷寧豐不管我們的?”陳媛舔舐著美工刀上的血跡,笑容玩味。
“唔,還真是老朋友了。”小森抱著畫板,血紅的雙眼滿是寒意:“楊梟真是膽小鬼,自己不敢來,派你偷襲哥哥!”
“不過,剛才還真是有些危險。”徐予提著兩把剔骨刀,眉心微蹙:“雖然水災的力量殘缺,但還是讓我們受到了一點影響。”
契約詭異們彼此談話間,竟是已全部從水災的迷惑中清醒過來。
“你……你們!”易興安咽了口唾沫,額間沁出的冷汗不斷滑自脖頸:“你們……你們剛才明明還在古城當中掙扎,怎么現在卻……”
“所以說你笨嘍。”詭假面故意湊近了一些,似乎是想要欣賞易興安驚慌失措的表情:“太平古城是寧豐的詭域,他想要讓詭域內呈現什么狀態,還不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不給你營造出這么個條件,又如何將你逼出來呢?”
……
與此同時,進入楊誠意識當中的寧豐,猛地睜開雙眼。
意識之外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擔心,而這意識之內……
寧豐詫異地看著周遭的潮濕小巷,這種混合著鐵銹、腐臭的氣味,還有這種潮濕和不見天日的環境,似乎有些熟悉。
“我是不是來過這里?”寧豐透著小巷上方的縫隙,勉強看到了那抹血紅色的月光:“嗯,是中度污染區嗎?”
忽然,不遠處傳來陣陣咒罵和哀嚎。
那聲音……是楊誠。
“小誠!”寧豐心頭一緊,循聲快速沖入小巷。在七拐八拐之后,便看到了一群餓極的流浪漢,正對著楊誠開膛破肚。
看到這一幕的寧豐,頓時心頭發冷,只覺得寒意和僵冷的發麻感正隨著血管游走全身。
緊接著,便是幾乎要將胸口炸開的滔天怒火燒灼著心房,攥緊至阿白的指節“旮沓”作響之際,楊誠因折磨而痛苦悲鳴的嘶吼聲,也終于讓寧豐回想起了這里。
就是這里。
一個下雨天。
自己打著傘,拿著食物和藥品,第一次見到了渾身是傷的楊誠。
這就是那條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