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詭、一牌坊。
三者共鳴的氣息形成黑色的漣漪,一圈圈的朝著四周散溢,翻滾出的黑風將頭頂的紅燈吹得搖搖欲墜。
猩紅和黑暗,開始在眼前頻繁閃爍。
每閃爍一次,兩排的黑霧鬼臉就猙獰一分,一雙雙銅鈴般的瞳孔里,竟開始汩汩流血淚。
寧豐首當其沖,驚覺一股陰厲寒氣正順著毛孔鉆入血管,數秒不到的功夫,竟有一種螞蟻在體內啃食的刺痛,從腳底一點點涌上雙腿。
聯想到藥人的姿態,寧豐立刻明白這是“樹杈”在體內生長。
“不行,不能繼續保留碎片了!”寧豐大量吸收碎片的力量,鎮壓體內異狀的同時,凝聚出荒古大儺的大手。
兩排的鬼臉被大儺之手扇飛了出去。
聲聲怪叫中,雙手更是左右開弓,在殘存的血色燈幕中,如兩座小山般朝著珍妮弗拍了下去。
“轟隆隆!”
土地石塊如煙花般綻裂。
數十米高的塵浪更是久久不散。
“怎么樣,干掉了嗎?”欽異客低聲問道。
左亞婆婆沒吭聲,臉色陰沉地舉起了金錘:“寧豐隊長,伊拉囑咐過,此行全聽你的吩咐。但是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是繼續維持碎片數量就能解決的了!”
話音方落,大儺的雙臂同時一顫,竟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回。
揚塵中,癲狂的笑聲再度襲來。
伴隨勁風銳利一掃,揚塵消弭的剎那,竟是那只詭異擋在了珍妮弗面前,承受住了所有的攻擊。
“咔嚓!”詭異的身體多了一道細碎裂痕。
但詭異似乎也被激怒了,血盆大口吐出滾滾黑霧,四肢并用的朝著寧豐撲來。
“我來!”左亞婆婆沖身向前,纖細的雙臂驟然青筋暴起,沉重的金錘朝著詭異面門狠狠一砸。
這一擊力道極重,破空聲在耳畔刺耳呼嘯。
可詭異那纖細的手臂,卻輕而易舉接住了金錘,并在左亞婆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另一只手如同標槍般朝著其腹部刺了過去。
“小心!”欽異客立刻拋出機關球。
一面金屬圓盾,擋在了左亞婆婆要害之處。
后者立刻抓住機會,抽回金錘向后躲避。
不料,在一陣牙酸聲中,機關圓盾支撐了攏共不到三秒的時間,就徹底崩碎。
詭異的手臂鋒利無比,速度不減的發動二次襲殺。
左亞婆婆臉色一沉。
這一擊,躲不開了!
突然,一道流光自眼前劃過。
剛才還兇戾不已的詭異,竟如壁虎般迅速后退,口中還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定睛一看,那是……七難神雕像。
寧豐冷冷說道:“珍妮弗,虧你還敢繼續得意洋洋的賣弄。仔細感知一下吧,你的詛咒正在被這些五毒碎片所同化,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變得和這里的藥人一模一樣!”
說話間,寧豐的影子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
欽異客、左亞婆婆也都注意到了,眉宇一動,似是想到了寧豐的計劃。
“同化?我看你才是個笑話!”珍妮弗冷笑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帶那么多的廢物進來?你以為,我什么敢肆無忌憚的使用這種會污染自身的碎片?”
“實話告訴你,我和亞哈坡早就在私底下達成了合作。這七難珠的最后一顆,就是誠意!”
寧豐瞇著雙眼。
心鬼羅剎?
按照先前的推算,這最后一顆七難珠應該是在祭桑法會中,甚至是被一開始迎接自己和同伴的那位灰袍老者管理著。
亞哈坡和珍妮弗,能這么輕松獲得嗎?
“你就這么信任亞哈坡?”寧豐觀察著在雕像面前畏懼害怕的詭異:“你就不怕,落個和塞恩一樣的結局?”
珍妮弗聞言臉色一沉:“你別想在這里挑撥離間。那天之后,亞哈坡就找上了我!和塞恩一樣?我可沒那么天真!”
“此時的亞哈坡已經前往方丈街。瀛洲牌坊的事,則是我全權處理!他沒有帶走七難珠,他的那一顆也在我這里,這就是誠意!”
寧豐聞言,面色頓時多了一抹古怪。
“寧豐隊長,這只詭異的姿態,的確和佛教記載的羅剎鬼很吻合。”左亞婆婆低聲道:“而且你注意到了嗎?身后的那個牌坊,從你剛才丟出雕像開始,氣息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