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懶得跟一個傻子計較,這村姑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還道歉?道歉有個屁用!”
說著,于景煥的視線又落到了林滿杏身上。
他眉毛一挑,連帶著眉梢上那顆眉釘,也在碎銀般的月光下晃了眼:
“還有你,死村姑,看來你沒跟你家里人說,你干了什么好事啊?”
“早知道我后面就不涂那個惡心的東西了,留著臉上的傷口讓他們都好好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干出這種事還膽子小?我看你膽子肥得很啊!”
“但是你的臉現在跟原來一樣。”
林滿杏借著月光和那昏暗的路燈,又仔細看了于景煥兩眼,有些悶悶不樂地說:
“所以我什么都沒做,但是你還跟阿孃說我干壞事。你好討厭。”
于景煥:“……”
于景煥:“…………”
于景煥徹底驚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滿杏,氣得頭發都有些炸毛了:
“你這是什么強盜理論!還什么都沒做?你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我被蟄得像豬頭一樣,現在好了你跟我說你什么都沒做?!”
“我做了,我還幫你敷藥,你都沒跟阿孃說。”
說著,林滿杏還覺得太無聊,空著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揪起衣服的下擺,把它卷卷卷完了又松開,重復以往。
“你放的蜜蜂蟄的我,你給我敷藥不是應該的嗎!”
于景煥嚴重懷疑自己又要被這個傻子給氣撅過去了,不然他怎么會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說著,于景煥氣不過,直接順手抄起之前林麗娟放在桌上的飯后水果,往地上一砸。
“小心。”
見狀,林騫堯連忙拉著林滿杏,將她護在身后,再看向于景煥時,他眸光里的戒備和警惕已經不加掩飾。
在聽見他剛才和林滿杏旁若無人地講話時,林騫堯就對這個叫于景煥的已經徹底失去了任何正面觀感。
——盡管他對任何一個和林滿杏有接觸的適齡男性都沒什么好臉色。
要不是剛才林麗娟和林有根再三要求他帶著林滿杏過來道歉,他也想著過來探探這個人的底子,他是一點都不想過來的。
哪怕從于景煥的稱呼和語氣可以聽出,他對林滿杏沒有那種意思,可兩個人之間這種特別的相處,就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他很清楚,這很大部分來源于他的自卑和缺乏安全感。
自卑是,他知道,面前這個人可能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
至于安全感……
手突然被抓得緊了,林滿杏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她不由地晃了晃林騫堯握著她的手,皺著眉說道:
“林騫堯,你握得我手有點疼。”
聽見林滿杏的聲音,林騫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外泄了。
他先是低頭跟林滿杏說了聲抱歉,接著重新控制好面部表情,看向正前方,姿態禮貌:
“不好意思,給你帶來不便了。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再見。”
看著那兩道人影消失在視野當中,于景煥掐著腰,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到底還是氣不過,重重地又踹了一腳旁邊的簸箕。
“兩個神經病!”
于景煥一邊罵一邊砸東西泄氣,心頭不知怎么的,躁郁感一直居高不下,讓他只是想起剛才的事情就很憋屈。
最后,于景煥看著那黢黑的鏡頭,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鬼地方待上幾個月,他更加不爽了,火氣直接沖上頭。
“誒,于少爺,于少爺這個不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