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兒離小樂哥哥他們很近,我每天還可以去找他們玩。”
“你忘了剛才的事了?在你爹爹來接你前,不要走出這個大門。”
“好吧,那就讓小樂哥哥來找我。”
……
鄭錦的府邸位于銜草弄。銜草弄和虞姬巷相隔不遠,因此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的府邸僅僅只有五百步距離。
“云明兄,可曾飯否?”顧炎笑瞇瞇地拱手說道。
鄭錦站在大門影壁前,調侃道:“皓山兄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哪知海棠鎮梨花呀。你這老翁連飯都要掐著點來蹭,可知嫂夫人的厲害啊!”
顧炎被鄭錦調侃地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云明兄見笑……見笑!賤內出生煙花脂粉之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會些吹拉彈唱的玩意兒,著實上不得臺面吶。”
“過分謙虛就是驕傲,皓山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心里還惦記著你家這株海棠花,你這老翁有些不地道。”
“比不上云明兄的夫人吶。想到你家那碗紅燒肉、河豚燉豆腐,還有那臭豆腐燉肥腸,老夫便垂涎三尺,胸口濕成一片,賤內以為老夫癡呆癥發作,著急請韓太醫前來望診,害得老夫白白痛失診斷費紋銀一百兩,你說,老夫找誰說理去?”顧炎板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鄭錦被顧炎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皓山兄節哀,里面請。”
……
“黎王監國已成事實,郝州總督劉奎、保國公錢國維、陸青等人有擁立之功,而咱們當初都是反對黎王的,尤其是劉奎將你寫給他的信交給了黎王,黎王心里會怎么想?云明兄,你要早做準備啊!”顧炎輕撫著胡子說道。
鄭錦凜然沉聲說道:“此刻乃是危急存亡之際,何苦紛爭權利。眼下當務之急乃是如何抵御孫憲的叛軍,南下的乾軍,接應北方的潰兵敗將,重整旗鼓,鼓舞軍心。我已謀劃周詳,既然劉奎、錢國維、陸青等人渴望入閣,便讓他們入吧。本官將退出內閣,渡江北上,率領軍隊抗擊乾兵。”
顧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深知軍隊之中,資歷與忠誠的微妙平衡。北方四大軍鎮的將領與建州都督府,乃至江南各地手握重兵的虎衛將軍,皆與鄭錦有著千絲萬縷的師承或舊誼。若鄭錦親自領兵北征,這背后所隱含的,是對江南諸將能否保持忠誠與秩序的深刻憂慮。
尤其是澤州總督司馬鋒,這位遠離政治中心建州,卻獨當一面,掌控著廣袤十八州縣、麾下二十萬雄兵的虎衛將軍,其忠誠似乎只向鄭錦一人傾斜。一旦鄭錦遭遇不測,誰能保證司馬鋒會繼續效忠于接任的兵部尚書?權力與野心的博弈,在這一刻顯得尤為微妙而危險。
更令顧炎憂慮的是,鄭錦若以北伐為名,實則暗藏私心,利用手中的重兵,是否會走上一條自立為王的道路?這樣的猜想,雖顯突兀,但在權力斗爭的漩渦中,卻并非沒有可能。
因此,顧炎深感局勢的復雜與緊迫,他意識到,保持鄭錦在內閣的穩定,不僅是對北方戰局的考量,更是對江南乃至整個南燕政權穩定的必要之舉。
難以想象,萬一出了什么紕漏,岌岌可危的南燕政權便成了一盤散沙,朝廷名存實亡。顧炎想到這里,后背一陣發涼,不知不覺中他又出了一身汗。
當務之急,必須勸說鄭錦留在內閣,自己雖不是內閣大臣,但必須去拜見黎王,讓其知曉其中的利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