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門簾輕輕掀動,宇文菁從帳篷中款步而出。她頭發被精心編成細密的長辮,額前垂掛著精致的流蘇,隨風輕輕搖曳,衣襟隨風輕揚,顯得格外靈動與高貴。在宇文順吉面前,她優雅地行了個福禮,聲音溫柔而莊重:“宇文菁拜見皇上,皇上吉祥。”
宇文順吉連忙上前一步,扶起宇文菁,笑道:“姑姑吉祥。”隨后,他親昵地一把抱住宇文菁,眼中滿是喜悅與敬佩:“恭喜姑姑得了此次圍獵的第一名,您的箭術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待會兒朕要親自給您封賞!”
宇文菁聞言,笑得更加燦爛,她輕輕拍了拍宇文順吉的手背,溫言道:“那本宮就先謝過陛下恩賞了。”
宇文順吉的目光隨即掃向四周,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充滿了好奇。他忽然想起什么,轉頭問宇文菁:“對了,姑姑,那位打虎英雄呢?朕聽聞他在圍獵中表現英勇,十分想親眼見見他,看看他到底長得啥樣。”
宇文菁聞言,笑意更濃了:“哦,他現在正在河中沐浴,洗去一身的塵土與汗水。皇上若是不嫌棄,可以先隨我進帳內稍坐片刻,等他沐浴完畢,我再派人去請他過來相見。”
宇文順吉點頭應允,與宇文菁一同步入帳篷之中。帳篷內布置得溫馨而雅致,與草原的粗獷形成鮮明對比。兩人在帳內坐下,宇文順吉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圍獵的種種趣事,而宇文菁則一一細說,兩人相談甚歡,仿佛回到了兒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在溫馨而寧靜的氛圍中,時光悠然地穿梭,仿佛連空氣都沉浸在一種微妙的和諧之中。突然間,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馬蹄聲,如同遠方的雷鳴,緊接著是幾位壯士那爽朗豪放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徐虔那尖細而清晰的聲音隨即在帳外響起,帶著幾分威嚴與謹慎:“來者何人?請勿在此喧嘩。”
“我們是公主的護衛,你又是何人?”一個渾厚而自信的聲音回應道,那是余樂特有的聲音,充滿了力量與決心。
“我是大內總管徐虔,請報上你的姓名。”徐虔繼續問道。
“余樂。”余樂簡潔而有力的回答,如同他的為人一般,直接而堅定。
宇文菁聞言,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她輕轉頭,對身旁的宇文順吉低語:“看,我們的打虎英雄余樂已經到來了。”
宇文順吉聞言,臉上綻放出會心的笑容,他緩緩放下手中還冒著熱氣的奶茶碗,目光中閃爍著期待與贊賞的光芒。
“徐虔,讓他進來吧。”宇文順吉的聲音爽朗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帳外的徐虔聞言,立刻轉身向守候在一旁的侍衛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放行。侍衛們迅速而有序地分開,為余樂讓出了一條通道。余樂踏著穩健的步伐,穿過侍衛的行列。
帳簾被掀開,余樂大步流星地走入帳內,他的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周身帶著一股子英氣勃勃的氣息。
他看到了笑盈盈的玉山公主,還發現一位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郎坐在她邊上。憑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辨認出這就是大乾的皇帝。于是不等玉山公主開口介紹,便恭敬地跪下,在地上磕頭拜道:“小人拜見皇帝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千歲。”他心情非常激動,沒有料到這么快,自己就見到了大乾的皇帝,快到自己還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
玉山公主哪里曾見過余樂如此謙遜有禮的模樣,他平日里的英勇與直率早已深入人心,剛才在河畔還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調侃自己,而今竟自稱“小人”,這突如其來的反差讓公主一時之間錯愕不已。但很快,這份錯愕便化作了難以抑制的歡笑,公主的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帳內回蕩,她笑得花枝亂顫,仿佛春日里最絢爛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就連侍立在一旁的四位侍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歡樂氣氛所感染,她們忍俊不禁地抖動著肩膀,雙手輕輕掩嘴,眼神中閃爍著笑意,偶爾從指縫間泄露出的笑聲,更添了幾分俏皮與溫馨。
宇文順吉見狀,溫和地站起身,走上前幾步,親自伸出手臂將余樂扶起,眼中滿是理解與寬慰。“余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露出對余樂的尊重與器重。“余將軍,在朕面前,你應當自稱‘臣’而不是‘小人’,可以稱朕
為‘皇上’或者‘陛下’。你英勇善戰,為國盡忠,何須妄自菲薄。”
余樂聞言,心中一凜,方才確實是因為聽到玉山公主的笑聲而有些失措,再加上皇帝親自為他糾錯,更是讓他感到臉上發燙。但他臉皮較厚,并不怵皇上,他微笑著說道:“臣自小孤苦無依,未曾有幸踏入學堂之門,言行之間或有粗鄙之處,還請皇上恕罪。臣雖不才,但必將竭盡全力,以報國恩,不負皇上厚望。”
“好!”宇文順吉的眼神中閃爍著對余樂不卑不亢態度的欣賞。從小,宇文順吉就厭惡那些趨炎附勢、唯唯諾諾、諂媚逢迎之人,他們總是為了私利而失去自我,失去了應有的尊嚴與骨氣。相反,他更加偏愛那些能夠保持自我,不卑不亢,勇于表達真實想法與情感的人。
少年皇帝宇文順吉,眼中閃爍著對余樂的好奇與欽佩,他繼續說道:“你獵殺了猛虎、黑熊,這等壯舉,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朕雖也自幼習武,但宮中的侍衛們陪朕練習時,總是顧慮重重,不敢真正與朕交鋒,以至于朕所學的大多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招式。一到圍獵之時,便知自己的真實水平,實難與你相提并論。余樂,朕很好奇,你這一身功夫是師從何處?看你的身形雖顯瘦弱,但力氣卻超乎常人,你所學究竟是何等神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