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宇文順怡,以男兒裝扮悄然跟隨余樂踏上前往扶石縣的征途。自幼習武,技藝超群,更曾在余樂主持的比武大會上嶄露頭角,一番軟磨硬泡之下,終得母后雅圖皇太后的首肯,得以名正言順地跟著余樂踏上了兇險萬分的未知旅途,就連宇文順吉出面都攔不住。
確實,玉山公主宇文菁亦懷揣著離宮探秘的夢想,然而她的愿望卻在宇文戎嚴厲的制止下化為泡影。委屈與不甘交織,她獨自蜷縮在永寧宮的幽深之處,拒絕見任何人,心中暗自懊惱,為何自己沒有宇文順怡那般非凡的武藝與勇氣。
反觀余樂一行人,他們巧妙偽裝成一群游俠兒,沿途策馬奔騰,衣袂飄飄,英姿颯爽。宇文順怡全然放下了公主的尊貴身份,與這群年輕侍衛打成一片。因曾在王莊的比武臺上共同切磋,彼此間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誼,故而一路上他們談笑風生,無憂無慮,享受著前所未有的自由與暢快。
因著她身為公主,卻需隱姓埋名于江湖,眾兄弟便親切地喚她為“怡姐”。
“怡姐,咱們這位領隊啊,可不是個會溫柔以待的美人兒,您這一路上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另一位少年侍衛戴巡,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調侃道。
宇文順怡聞言,美眸一轉,凌厲地瞪了戴巡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戴巡,別忘了,你可是我手下敗將,信不信待會兒我收拾你?”話音未落,她舉著一只小拳頭,已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引得戴巡吐了吐舌頭,大笑中策馬狂奔,絕塵而去。
其余少年見狀,更是意氣風發,胸中豪情萬丈,緊跟在余樂身后,義無反顧地一頭扎入那茫茫大山之中。
黑風嶺,光聽其名便足以讓人心生寒意,這絕非尋常之地,而是傳說中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藏身之所,它們潛伏于暗處,只待行人疏忽,便張開那足以吞噬萬物的血盆大口,將一切生靈化為虛無。
當余樂一行人踏入黑風嶺的那一刻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與壓抑便如影隨形。陽光似乎也被這幽深的嶺域所吞噬,僅剩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在密林間跳躍,更添幾分詭異與不安。
山谷兩側,景象觸目驚心。枯黃的藤蔓纏繞著扭曲的樹木,仿佛是大自然最扭曲的悲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半空中隨風輕晃的,竟是幾具形態各異的死尸,它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態懸掛著,衣物破碎,面容扭曲,仿佛是生前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恐怖與絕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與死亡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掩鼻欲嘔。
隨著深入,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村莊。這里曾是人煙稠密之地,如今卻只剩下滿目的荒涼與破敗。石屋東倒西歪,門窗破碎,仿佛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所摧毀。屋內空無一人,只留下歲月的塵埃和偶爾吹過的陰風,訴說著往日的輝煌與今日的凄涼。
更添幾分陰森的是,那些枯老的樹木上停滿了烏鴉,它們或低頭凝視著這片廢墟,或發出嘶啞的鳴叫聲,仿佛在為這片土地上的亡靈唱著哀歌。空氣中回蕩著它們那不祥的叫聲,與周圍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寒而栗。
余樂等人面面相覷,心中都充滿了震驚與不安。
此時,太陽仿佛也畏懼于黑風嶺的陰森與恐怖,悄無聲息地滑下了山際,將最后一抹余暉也藏匿于地平線之下。天空迅速被暮色所籠罩,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將這片本就幽深莫測的嶺域吞噬得更加徹底。
四周的光線急劇減弱,只余下幾點微弱的星光和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這片荒廢的土地上,為這陰森恐怖的場景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寒風也開始在山谷間肆虐,卷起一陣陣刺骨的涼意,夾雜著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和遠處不明生物的嚎叫聲,讓人心生寒意,脊背發涼。
四周突然出現了數十點亮光,猶如漂浮在空中的鬼火,忽明忽暗,詭異莫測。這些光亮仿佛是死亡的預兆,預示著更加可怕的危機即將降臨。
緊接著,一陣密集而細微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宛如無數鬼魅在黑暗中悄然靠近。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讓人不禁毛骨悚然,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隨時準備將他們拖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一股不安的預感悄然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突然間,遠處傳來陣陣低沉而兇猛的嗥叫聲,那是狼群特有的聲音,它們似乎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嗜血的光芒,蠢蠢欲動地伺機向這群不速之客發動偷襲。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緊張與恐懼在每個人心中蔓延。
余樂也沒見到過這種陣仗,在草原的森林中肚子面對過猛虎,但面對隱匿在黑暗中的狼群,還是頭一遭。他們背靠背站立,緊握武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每個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極點。
狼群在黑暗中蠢蠢欲動,而那些詭異的亮光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也越發逼近。
余樂壓低聲音,迅速而堅定地向因緊張而不自覺聚攏的侍衛們下達指令:“快,我們立即退入那座石屋,務必確保馬匹的安全。若它們成了狼群的目標,我們在這片茫茫大山中將寸步難行。”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卻也夾雜著一絲對未知危險的憂慮。
就在眾人準備行動之際,余樂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股輕柔卻略帶顫抖的力量緊緊抓住。緊接著,一股清新而略帶幽香的氣息拂過鼻尖,那是宇文順怡特有的氣息。她的聲音細微而顫抖,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怎么……怎么有這么多狼?”她的聲音雖輕,卻難掩其下的驚恐與無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