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隨即被堅定所取代,他索性坦然說道:“回老夫人,玲瓏姑娘不僅心地純善、才情卓越,更是余樂心中所仰慕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追問道,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鼓勵。
余樂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只是,時逢亂世,燕朝日漸頹廢,乾朝崛起,群雄割據,天下紛爭不斷。在如此動蕩不安之時,余樂自覺身負保家衛國之責,不便……不便輕易言及兒女私情。”
老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與贊賞,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笑道:“哦?照此說來,若天下大亂個幾十年,我們家玲瓏豈非真要一直待在閨中,成了老姑娘,不用談婚論嫁了?在這紛擾的年代,若天下之人皆不婚嫁,人口日漸稀少,豈不是真要亡國滅種了?……”老夫人故意拖長了語調,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與深意,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余樂一聽,頓時大窘,臉頰微微泛紅,猶如朝霞映照,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覺心中五味雜陳。
孟老夫人見狀,呵呵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慈愛與寬容,眼中閃爍著睿智與溫柔:“年輕人啊,你可知‘亂世佳人,亦需良人伴’?天下雖亂,但人心不可亂,情感更不應被亂世的風云所束縛。若兩心相悅,又豈會被一時的風雨所阻隔?你且放寬心,我們孟家向來開明大義,老身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有什么想法,還是直接說出來的好。唉……這世間多少美好姻緣,皆因羞于啟齒而錯失良機啊。”
老夫人的話語,如同和煦的春風拂過心田,讓余樂心中的緊張與尷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受到了極大的鼓勵,鼓起勇氣,目光堅定地說道:“多謝老夫人理解與成全,余樂今日上門,正是要向孟家提親。我愿以余生之力,護玲瓏周全,共赴風雨,不離不棄。雖亂世紛擾,但我心堅定,只愿與玲瓏攜手共度此生。”
“嗯,瞧瞧,終于肯說實話了,不容易啊!”孟老夫人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爽朗與親切:“有點勇氣嘛,敢上門到我們孟家,向我那兒子孟都督提親!”
余樂心中又是一陣忐忑,不知道孟老夫人這番話是真心贊許還是另有玄機。
孟老夫人見他面露緊張,笑道:“我那兒子的脾氣可大得很,要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敢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他一定會好好教訓一頓。你得先過了他那一關,入了他的眼才行!不過,我瞧著你挺行的,應該能對他的脾性。”
余樂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孟老夫人轉動著那雙滿是皺紋卻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她們娘倆在內堂啊,一定在議論你呢。玲瓏這孩子,從小就被我們寵著,心思單純得很。你可得好好待她,別讓她受了委屈。”
說到這里,孟老夫人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余樂啊,我知道你是個有擔當的年輕人。但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得明白,一旦決定了,就要負起責任來。我們孟家,雖然算不得什么皇親國戚,但在海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玲瓏嫁給你,你就是我們孟家的人了。以后,無論風雨變換,都不能干作奸犯科、賣主求榮、欺師滅祖之事,總之,不能敗壞孟家的名聲。”
余樂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老夫人請放心,余樂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您老人家的厚望。我誓將以我的全部,去守護玲瓏,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與傷害。”
孟老夫人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和煦而欣慰的笑容:“我們玲瓏啊,雖是孟家的千金小姐,但自幼被我們寵著,卻并未養成嬌貴的性子。有情人之間,磕磕絆絆總是在所難免,受點委屈也不算什么。只是,年輕人,你得記住,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以理解和包容之心相待,切不可輕易動怒,傷了彼此的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