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吼……過了,過了!”水兵們興奮地高呼起來。
通過沉船的狹窄水面,運河水面終于變得開闊起來,大燕水師的炮艦一艘艘緊隨其后,緩緩駛過這片障礙。
逃離了那段狹窄的水面后,大燕水師的將士們紛紛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
周通與李肅并肩而立,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恨,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大燕水師的炮艦在完成猛烈的轟擊后,終于揚帆遠去,留下的只有河面上久久未散的硝煙與狼藉一片的戰場。
他們的視線轉向河畔,那里曾經是一片郁郁蔥蔥、宛如青紗帳般的蘆葦蕩,曾經最佳的伏擊之地,本以為能借此地形優勢困住這支大燕水師。然而此刻,那片蘆葦蕩已被炮火撕扯得支離破碎,仿佛被狂風肆虐過的田野,再無半點生機與掩護之力。那些虎尊炮手無一幸免,統統陣亡在了這片被炮火蹂躪的土地上。他們的身體被爆炸的碎片撕裂,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泥土與蘆葦,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悲傷。
周通雙手緊握成拳,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懣與不甘都凝聚在這份疼痛之中。他的雙眼猶如燃燒的火焰,噴射出憤怒與挫敗的光芒,那是對功虧一簣的深切痛惜,是對余樂與宇文恪精妙計劃被自己親手葬送的無盡悔恨。
“天殺的!”他低聲咒罵。自己讓本該屬于自己的天大功勞,如同流沙般從指縫間悄然溜走,只留下滿心的遺憾與悔恨。大將軍宇文恪和都統余樂滿心歡喜想要擒住的這條龍,被自己放回了玉龍江中……大燕水師的強大,讓自己和李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行越遠,而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李肅凝視著遠方漸行漸遠的大燕水師,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作一聲深沉的嘆息,緩緩說道:“周將軍,不必過于自責,這并非你的過錯。我們確實已超出了自身能力的范疇,大燕水師的實力……實在太過強橫,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周通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喃喃自語道:“是啊,或許這一切還需要余都統親自來收拾他們。僅憑咱們倆,還遠遠不足以與大燕水師抗衡吶……哎……”
“回去復命吧!”李肅轉身離去。
兩人的話語中,都透露著一種無奈與認清現實的坦然。
……
“轟隆隆……喀拉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電閃雷鳴,春雨如同一位不請自來的旅人,悄然降臨在江南這片溫婉的大地上,也將建州皇宮緊緊籠罩在一片迷蒙而幽深的雨幕之中。雨勢之猛烈,仿佛天際被無形的巨手猛然撕開,傾盆大雨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每一滴都承載著千鈞之力,重重地敲擊在皇宮的琉璃瓦上,發出密集而急促的聲響,宛如無數細密的戰鼓被同時敲響,直擊皇帝錢元昭那顆本就煩躁不安的心,讓他的心緒更加紛亂如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