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點齊本部兵馬,將劉敏部的營地給本督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嚴密監視其一舉一動!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是!”兩將凜然領命,殺氣騰騰地快步離去。
“張舜!”
“卑職在!”張舜嚇得一哆嗦。
“劉敏部的糧餉必須每日發放!不得多給!”
“是……是!”
沈達眼中寒光閃爍,胸膛起伏。劉敏初來乍到就不聽軍令,徹底激怒了他,也讓他確認此人絕非真心歸附,留之必成大患!但眼下乾軍壓境,內部火并實為不智。他需要時間,需要一個既能除掉劉敏、又能吞掉其財物和人馬、還不會引起太大動蕩的萬全之策。
“想在本督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沈達盯著地上碎裂的酒杯和流淌的酒液,如同看到了劉敏的下場,發出一聲冰冷的獰笑:“本督倒要看看,你這條喪家之犬,還能蹦跶幾時!”
而此刻,在親兵“護衛”下匆匆返回城外營地的劉敏,心中同樣一片冰寒。沈達最后那冰冷的眼神和“護衛”二字,如同毒刺扎在他心頭。他知道,沈達絕不會放過他,所謂的“斟酌”,不過是緩兵之計!對方必然會下死手!
“想吞了我的錢財,還要拿我當墊腳石?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劉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瘋狂:“你想讓我人財兩空?老子偏要釜底抽薪!”
回到自己那簡陋卻戒備森嚴的中軍帳,劉敏立刻召來幾名絕對心腹將領。
“沈達老賊已起殺心!此地絕非久留之所!”他壓低聲音,眼中跳躍著孤注一擲的火焰:“傳令下去:所有弟兄,人不卸甲,馬不解鞍!今夜三更,聽我號令!”
他走到簡陋的行軍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一個遠在云州西南、群山環繞的標記上——銅鑼山!
“我們走!去銅鑼山!那里山高林密,部族混雜(羲族、梵族、魅蒙族),朝廷和沈達都鞭長莫及!只要到了那里,憑借我們手中剩下的財貨和兵力,未必不能重整旗鼓,再覓生機!”他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沈達想坐收漁利?老子連魚簍都給他端走!今晚,趁其不備,截回我們獻上的財物,立刻出發!”
濃稠的夜幕籠罩著烏蒙城,風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劉敏營盤死寂一片,但營柵之后,兩萬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黑暗深處,粗重的呼吸混合著鐵銹般的血腥氣息。空氣繃緊如即將斷裂的弓弦。
“時辰到了。”劉敏的聲音如同兩塊生鐵摩擦,冰冷刺骨。他身邊幾名身著深色勁裝、臉上涂著泥灰的侍衛隊長陳事悄然起身,眼中閃爍著獵食者的幽光。
“記住。”劉敏的聲音壓到極限:“外圍監視咱們的探子,必須同時拔掉!動作要快、要靜!驚動任何一處,滿盤皆輸!”
侍衛們用力點頭,無聲地融入黑暗。他們分成數個小隊,如同最狡黠的夜梟,貼著營盤的陰影向外圍潛去。
云州軍的探子在四周高處、民房屋頂、甚至偽裝成打更人!這些“眼睛”死死盯著營地的一舉一動。
一個伏在屋頂的探子,正裹緊了身上的破襖,昏昏欲睡。一道黑影如同壁虎般悄然攀上塔身,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