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動人的紅暈,如同春日里最嬌嫩的海棠初綻,無法遏制地、極其迅速地,從她瑩白的耳根向上蔓延,瞬間染遍了整個精巧的耳廓,甚至連纖細優美的脖頸都未能幸免,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誘人的粉色。
她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倏地垂下,遮掩住那雙平日里清澈冷冽、此刻卻似有水光瀲滟的眸子。
握著羊肉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指尖微微泛白。
蹲在她旁邊的扎若娜,反應則更為直接。她本是興致勃勃地側耳聽著外面的熱鬧,韓冰那“翻山越嶺,上下顛簸,伺候舒坦”的葷話鉆進耳朵時,她小巧的鼻翼就微微皺了皺。
待到余樂那句什么“小心廢了你的腿兒”落下,扎若娜只覺得一股熱氣“騰”地一下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那張明艷如異域寶石的臉蛋,瞬間紅得像熟透的漿果,幾乎要滴出血來。她飛快地低下頭,用一雙小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只覺得掌心滾燙一片。
小巧圓潤的耳垂更是紅得剔透,像是兩顆飽滿欲滴的珊瑚珠。她羞得恨不能把整個腦袋都埋進膝蓋里,肩膀微微顫抖著,連呼吸都變得細碎而急促。
那模樣,活脫脫一只被獵人的火把驚得不知所措的小鹿。
兩位美人,一個清冷如蓮染霞,一個明艷似火灼燒,在這喧囂軍營的隱秘角落,因同一番來自帳外的糙漢葷話,陷入了無聲的、極度羞赧的境地。
空氣中仿佛彌漫開一種無形的、滾燙的、令人心尖發顫的曖昧張力,與帳外那群糙漢子粗豪的笑罵聲形成了奇妙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共振。
帳外,余樂暢快的大笑聲壓過了眾人的喧鬧。他眼角余光不經意地掃過后帳隔斷的方向,嘴角那抹原本帶著戲謔的笑意,在無人察覺的瞬間,悄然融化成一絲極致的溫柔與暖意,仿佛穿透了重重帳幔,看到了那兩朵為他而羞紅綻放的嬌花。
“玩笑開夠了沒有?”
余樂猛地一聲斷喝,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壓下笑聲,眼中笑意瞬間凍結,銳利如刀鋒的目光直刺地圖上的烏蒙城:“都娘的給老子收聲!笑夠了就把力氣攢足了!這點皮肉傷算什么?養精蓄銳,隨老子去砸開烏蒙城的大門!讓沈達那老烏龜也嘗嘗,什么叫真正的‘水深火熱’,什么叫連皮帶骨都燒成灰的滋味!都過來,和老子一起商量如何破敵!”
笑聲戛然而止,空氣中的暖意與嬉鬧瞬間被凜冽的戰意取代!
余樂最后那句“燒成灰燼”的咆哮還在帳梁間隱隱回蕩,冰冷的殺伐之氣如同實質般彌漫。
將領們臉上的嬉笑早已被鋼鐵般的凝重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