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吉克的三萬黃水軍將士經過充分休整,個個盔明甲亮,刀槍映日,如同一股生猛的洪流,帶著未染塵埃的銳氣與高昂的士氣,徹底改變了戰場的力量對比。緊隨其后,是雄關衛兩萬守軍卸甲歸降的隊伍,亦是精銳的大燕云州軍。他們雖需整編消化,卻為余樂帶來了寶貴的生力軍,更提供了熟悉云州每一寸山川地貌的活地圖。
與此同時,烏蒙城那場慘烈攻堅戰留下的一萬多俘虜,經過初步的篩選和整訓,開始顯現出不同的價值:一部分補充進苦力般的輔兵營,承擔起清理廢墟、搬運輜重的繁重任務;一部分投入到烏蒙城廢墟的重建中,以工代賑,試圖在這片焦土上重新點燃生息之火;而其中那些曾追隨張奎的舊部,在目睹了張奎的舍身取義和余樂的厚待后,心中感召漸生,眼中逐漸燃起復仇與效命的火焰,轉化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戰力。
余樂的本部精銳,雖在烏蒙城下折損過半,傷亡慘重,但其鐵血的骨架猶存,百戰余生的老兵精神未倒,戰力更盛。
短短數日之間,余樂麾下匯聚的雄兵,竟奇跡般暴漲至十萬之眾!放眼望去,旌旗獵獵,遮天蔽日;營盤連綿,數十里不絕。這支隊伍,再也不是那支深入敵后、孤懸險地的孤軍,它已膨脹為一頭筋骨猙獰、咆哮欲出的戰爭巨獸,足以撼動云州的山河根基!
反觀那倉皇逃回中慶城的沈達,境遇已是云泥之別。烏蒙慘敗,不僅讓他經營多年的主力精銳一朝喪盡,更將其曾經煊赫的威望徹底碾入塵埃。狼狽逃竄時,身邊追隨者不足萬數,盡是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中慶城中,雖還盤踞著他最后的王牌——那五萬號稱“赤虎軍”的精銳,加上他帶回去的不足萬余人的殘兵,總共只有六萬余人。
然而,此刻的他們,已被死死圍困在這座孤城之內。城門之外,是如潮水般涌來的十萬敵軍;城門之內,是彌漫不散的低落士氣與末日將至的恐慌。更致命的是,雄關衛的投降,如同最后一道閘門崩塌,徹底隔絕了中慶城最后一線渺茫的外援希望!
此消彼長,強弱易勢!勝利的天平,終于無可挽回地、沉重地向余樂一方徹底傾倒!乾坤,已然倒轉!
……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如同決堤的洪流,沿著官道洶涌南下,兵鋒直指云州心臟——中慶城!
沿途關隘,望風而降。偶爾有小股沈達死忠試圖襲擾,頃刻間便被大軍前鋒碾為齏粉。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阻擋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消半月,中慶城那高聳的輪廓已清晰出現在地平線上。這座沈達經營多年、固若金湯的堡壘,此刻卻籠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慌之中。城墻之上,密密麻麻的守軍刀槍林立,卻掩不住那股惶惑不安的氣息。巨大的“沈”字帥旗在城樓上有氣無力地飄著,顏色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余樂勒馬于高坡之上,身后是十萬鐵甲,刀槍如林,旌旗似海,肅殺之氣直沖云霄!
“傳令!”余樂的聲音沉穩而冰冷,響徹三軍:
“中軍大營,立!”
“左翼雅吉克部,扼守西、南!”
“右翼唐鵬率綠水漢營部,扼守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