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返回沈城后,并沒有選擇去跟關磊見面,而是在馬姐出租屋的街口,租了一家旅店二層臨街的房間。
從那之后,陸濤便沒再出過門,除了吃喝拉撒,剩余的全部時間都守在窗口,盯著遠處的街道。
他在等警察上門。
雖然財神說這件事不會牽涉他,可陸濤心里還是感覺不托底。
不僅因為他們搶的數額太大,也因為吳忠畢竟是個礦老板,不可能一點社會關系沒有。
事關自身安危,他還是處理的相當謹慎。
一連三天,外面的巷子都十分平靜,沒有任何異常。
正月十九下午,陸濤確認自己這邊是真的沒什么問題,這才背著裝滿現金的登山包,打車趕到了鳳凰棋牌社。
雖然這幾天沒露面,但陸濤始終跟關磊有通話,進門后將旅行包放在了麻將桌上:“這里面是五十萬現金,你點點。”
“你辦事,我放心,不用數!”
關磊咧嘴一笑,看著桌上的旅行包,如夢似幻一般:“濤哥,你真神了,短短四天時間,還真的湊到了這么多錢啊?”
“朋友幫忙,還拉了一些外債。”
陸濤將這筆錢的來源一語帶過,岔開了話題:“賭局的選址,你們選在哪了?”
“湖西鐵凌村的后山上,有一個蔬菜大棚,兩萬一年對外出租,被我和李學友合伙包下來了,他出一萬五,我出五千,等賭局結束,大棚使用權歸他!”
關磊遞過來了一支煙:“那地方我去看過了,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山,后山還有一條小路!咱們把放哨的車輛放在山腳,一旦看到警車上山,就安排大家在小路撤,后面備了一輛鏟車,咱們的車通過之后,就裝土把路斷了,誰也追不上。”
陸濤輕輕蹙眉:“這事畢竟是在砸李繼峰的飯碗,五天都在同一個地方,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放心,備用方案選好了,我一個朋友在西蘇那邊,有一個養殖場,如果鐵凌村那邊出問題,他可以借給我一個空的養殖大棚!另外佟溝那邊也有一個新開的農莊,游客可以自己租一個大院子,我也預訂了房間。”
關磊這段時間一直在開賭局,對于這些事情也算輕車熟路:“山上那邊的人員我也聯系好了,是我這幾年認識的一些小兄弟,都比較靠得住,目前只有兩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跟你商量一下!”
陸濤把煙點燃后坐在了桌邊:“你說,我聽聽。”
“老李告訴我,李繼峰那邊的場子,都是提供小姐和冰的!我不知道咱們這邊要不要弄!你也知道,冰那東西能讓人精力旺盛,耍錢玩一宿都不帶困的,腦子一亂,下注也猛!另外就是小姐,賭徒普遍迷信,都覺得這種事能轉運,另外也能發泄。”
關磊坐直身體,抻到了腹部的傷口,被疼得一咧嘴:“這兩件事我都有門路,如果你點頭,我就把這些東西也準備了。”
“算了,這兩樣都不上!咱們這邊的規模沒有李繼峰那邊大,沒必要弄得烏煙瘴氣的!拉人賭博已經夠作損了,再扯別的,那就是缺德了!”
陸濤不假思索的回應道:“咱們可以靠賭局賺快錢,但這東西無法形成產業鏈,一旦自己也染上了賭癮,早晚得扎進去,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想做大,還是得走正道!”
關磊在見到陸濤之后,仿佛抓住了主心骨,尤其是陸濤帶回來五十萬的事情,更是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行,聽你的!”
倒是一邊的彬彬聽完陸濤的話,有些不以為然:“濤哥,你這個說法,是不是有些夸張啊?耍錢這東西只是個娛樂,即便真上了癮,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吧?”
“賭之所以能跟毒齊名,是因為它打破了人們思維中勞動才有收獲的邏輯!一旦這種思維被打破,再想重建就難了!當人堅信一手好牌便能不勞而獲的時候,他的人生就廢了!賭博還會提高人的多巴胺閾值,一旦上癮,人除了賭博之外,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趣,這是病理現象,跟吸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