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佛聽到陸濤的一句話,露出了一個笑容:“所有跟我提起你的人,都說你很聰明!也有人說你為人狡詐,不可深交!今天一見,倒是當真如此,你這個小家伙,做人可夠虛的。”
“白總,我雖然對你了解不多,但卻沒少聽到人提起你的名字。”
陸濤聽到白笑佛的話,不甘示弱的回道:“外面的人,都說你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但我似乎沒在你身上,看到多少包容。”
“哈哈,小崽子,坐下聊!”
白笑佛爽朗一笑,坐在了陸濤對面,盤著手里的佛珠說道:“許多剛接觸我的人,我覺得我不近人情,而且難以接觸,尤其是說話的時候不留情面!但這種印象,其實正是來源于我的信仰,我是個虔誠的信徒,還是佛教的俗家弟子,你應該常聽到一句話,出家人不打誑語,而真話都是傷人的。”
“白總,你說我做人比較虛,但我覺得你其實也不怎么真誠。”
陸濤吹著晚風,看向白笑佛說道:“我不相信坐在你這個位置上的人,能句句說的都是真話,更不相信一個滿手鮮血的人,真能問心無愧的在佛前上香!”
“有點意思,我很少能見到敢跟我這么針鋒相對的年輕人。”
白笑佛指間的佛珠突然停住,抬眼時,眼底的笑意已褪得干凈,檀香在晚風里突然變得滯重:“滿手鮮血?陸濤,你可知有些血是清洗罪孽的,還有些血,是普渡眾生的?”
“跟白總聊天,還真是漲知識。”
陸濤不卑不亢的回應道:“我只知道佛說眾生平等,卻從未聽說過,鮮血還分三六九等。”
“能走到你這個位置的人,應該早就不相信眾生平等那種話了吧?倘若這個世界真能做到平等,誰還會去敬神佛?若神佛真能事事如愿,尋常人又怎么會得到走進廟門的資格。
我的修為不夠,做不到濟世,所以只能修身,在能力范圍內,最大程度上做到問心無愧!我清楚人無完人,自然也不追求自己有多完美,所以你對我的指責,我是接受的!”
白笑佛將一杯茶推向陸濤,蕩漾的水紋反射著燈光:“我之所以不用為你我都是一樣的人!”
陸濤正色道:“白總,我并不了解你,也不覺得你會有多么了解我。”
“十年前,我去過一趟泰國,就是為了求一套佛具。”
白笑佛拉動脖子上的蠶絲線,將隨身佩戴的翡翠佛頭吊墜取下來,放在了桌上。
陸濤低頭望去,注意到佛頭上的一處裂痕,開口道:“白總,我不懂文玩類的東西,不過你這翡翠的水頭雖然好,但這裂痕似乎不太吉利。”
“這塊翡翠,是我自己挑選的原石,當年開料時裂了佛頭,匠人說廢了,我偏要留著。”
白笑佛端起茶杯輕呷一口:“世人拜佛都求圓滿,我倒是覺得這裂痕里,才藏著真佛性!畢竟我拜佛從來不求它能夠帶給我什么,只是買一份自己的心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