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出口前方。
西裝男子聽到二友的一番話,眼神略微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解釋道:“這位先生很奇怪,以往我們去外地,病人家屬都是催著我們盡快配型,即便不是感恩戴德,也是客客氣氣,像你這樣質問我們的,倒是第一個!”
另一人也跟著說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們對待他的方式不公平,認為我們將人當成了物品!不過我也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要他命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做我這份工作,介紹的就是賣命的活,早已經麻木了!
但話說出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愿意做這種事情呢?所以對于這樣的人而言,能多賺一些錢,要遠比坐什么艙位更重要!何況配型目前還沒有成功,我們當然要節約費用。”
“你說得對,予取予求,這種交易沒什么好說的!從現在開始,趕來的人跟你們一視同仁,所有費用由我承擔!”
陸濤雖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面對這種事情,仍舊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對他來說,多花幾千塊錢,無外乎就是宴請的時候少開一瓶洋酒,但至少能讓對方安心上路。
至于這種做法究竟是買個安心也好,還是良心未泯也罷,這都是陸濤能為對方做的最后一件事,畢竟心臟捐出來之后,這人肯定是沒了。
“老板大氣!你愿意花錢,我自然也愿意給自己多積陰德。”
對方也沒計較陸濤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見后面的乘客陸續出來,對著遠處擺了擺手:“這邊!”
二友看見走來的身影,微微怔了一下:“女人?”
“心臟移植,不分男女的,只要供體和受體的體重、身體大小應相匹配就可以了!通常供體心臟體重可以比受體輕百分之二十至五十,以確保供體心臟能夠適應受體的循環需求,且能在受體胸腔內正常安放和工作。”
最先搭話的男子說道:“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等確定配型成功,我們會調配她的體重的。”
就在三人對話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從遠處走了過來,從面相來看,她最多也就是二十幾歲,衣角的位置已經被磨得開了線,牛仔褲也洗得發白,舊布鞋的鞋底薄得透光,沾著沒蹭掉的泥點。
陸濤看著女孩稚嫩的臉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多大了?”
“二十一。”
女孩說話時,總下意識拽衣角,像想遮住那脫線的狼狽:“我已經到了,你們答應我的定金是不是可以給了!出發前說好的,等落地之后,不論成與不成,都會先給我五千塊的。”
“放心,該給你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西裝男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包,然后看向了陸濤:“陸老板,咱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不急。”
陸濤打斷男子,看著面前的女孩問道:“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以及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嗎?”
“知道,我要賣自己的心臟。”
女孩點了點頭:“我爸在工地摔斷了腰,已經高位截癱了,但老板說他不是工作時間出的事,打官司也告不贏!我媽得了癌癥,為了給她治病,家底已經掏空了,而我爸后續的治療,又需要很大一筆手續費!
憑我在工廠打工,一輩子也賺不到需要的錢,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籌集到一筆錢,把我父母的命保住,并且足夠給我爸養老,否則我們一家人,誰都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