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兇做什么,難道是被我說中了?”
周嵐大聲反駁來掩飾自己的怯懦。
她看到姜媚從馬車上下來,卻不敢上前拆穿,她怕馬車里的是張明淵。
張州府是祁州最大的官,張明淵之前能隨便找個借口把周鴻遠關進大牢,要毀掉他的前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且張明淵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她怕自己也被看中,和姜媚一樣淪為玩物,日后哥哥做了官,她可是要在瀚京挑選夫婿的,怎能輕易被人奪去清白?
姜媚看出了周嵐心中所想,她實在覺得惡心,連話都不想再與周嵐說,面無表情地說:“滾出去!”
周嵐沒被姜媚這么兇過,她嚇了一跳,然后理直氣壯地威脅姜媚:“哥哥已經平安回來了,以后你要注意言行,不能再背著哥哥與人糾纏不清,不然我就把之前的事告訴哥哥。”
“你去說啊,”姜媚氣得手都有些發抖,聲音卻越發平靜,“你去告訴你哥,你和你娘是如何跪在地上求他的新婚妻子爬別的男人的床的,而且還不止一次。”
姜媚的語氣太過決絕,周嵐反而有些心慌,她不敢看姜媚的眼睛,梗著脖子反駁:“之前的事我和娘已經幫你瞞下來了,我說的是以后,哥哥寒窗苦讀十余載,馬上就要參加春闈,你不能在這種時候鬧出丑事。”
周嵐也知道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候讓周鴻遠分神,方才那樣說不過是嚇唬姜媚,想讓姜媚服軟罷了。
姜媚譏諷的勾唇:“妹妹不敢說,那等夫君回來我自己跟他說。”
姜媚寒著臉,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周嵐被嚇到,終于不敢再在她面前囂張,慌慌張張地跑開,過了會兒,李氏來找姜媚:“眉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嵐兒畢竟還小,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成婚以來,這種話姜媚聽過至少上百遍。
以前她想著和周鴻遠好好過日子,都忍了下來,如今她已打算春闈后與周鴻遠分開,便不想再慣著周嵐。
而且應付裴景川已經很消耗她的精力了,她不想回到家還要被人戳刀子。
姜媚的表情沒有緩和,她定定地看著李氏:“方才妹妹是如何說我的,娘應該都聽到了,娘若真的覺得我委屈,為何一開始不出來制止?”
周家的院子就這么大,李氏耳聰目明的,怎么可能聽不到?無非是她也和周嵐一樣嫌棄姜媚,所以縱著周嵐對姜媚指手畫腳。
被當面戳穿,李氏老臉一點兒也不紅,反而腆著臉上前,抓著姜媚的手疼惜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剛剛是娘不好,沒有及時為你撐腰,但娘說過的,之前的事不怪你,你救了遠兒,是周家的大恩人,娘這輩子只認你一個兒媳婦。”
李氏說著給周嵐遞了個眼色,周嵐一改方才的囂張氣焰,小心上前:“嫂嫂,我錯了,今日是我糊涂,還請嫂嫂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計較。”
姜媚不為所動,她抽出了手,漠然道:“也不怪妹妹如此對我,我臟了身子,已配不上夫君,今夜就與夫君坦白,明日絞了發尋個庵堂做姑子去。”
“這怎么能行,遠兒那樣喜歡你,你這是要剜他的心啊。”
李氏說著紅了眼,倒真有了那么一分動容,但還是打動不了姜媚,僵持片刻,李氏到底還是狠下心,反手給了周嵐一巴掌。
“混賬,你嫂嫂為了你哥受了這樣大的屈辱,你怎敢疑神疑鬼冒犯于她?”
李氏那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力,周嵐卻還是捂著臉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