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們感受到曹晟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殺意,也不由得心頭一凜,握緊了手中的刀刃,蠢蠢欲動,刀鋒試探性地向前壓迫,包圍圈逐漸收縮,空氣仿佛都要被擠壓變形。
帝君有令,誰敢違逆?禮部尚書都已拿下,何況區區一個曹家少爺。
“等等!”尉遲恭抬起手臂,制止了禁軍的進一步行動,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緩緩轉身,朝著曹家庭院深處,那片幽暗的陰影躬身抱拳,恭敬道:
“曹少爺當街攔路,阻撓禁軍奉旨執法,還敢襲擊禁軍,罪大惡極,還請帝君陛下,定奪處置!”
曹晟先是一愣,滿臉疑惑,而后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渾身劇震,瞬間僵硬在原地,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
帝君?!
女帝陛下尚未婚嫁,何來的帝君?滑天下之大稽!
“尉遲恭!你他娘的腦子被驢踢了吧!大乾王朝哪里來的帝君!在這兒裝神弄鬼,狐假虎威,真當勞資是嚇大的不成!”曹晟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他只當尉遲恭是在故意戲耍他,想要以此來震懾他。
“竲——!”
就在這時,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氣流,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然從曹家庭院深處,那片幽深的陰影中奔涌而出,挾帶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勢,狠狠地拍擊在曹晟身上。
剎那間,曹晟如同被一座巍峨巨山正面撞擊,五臟俱焚,氣血翻涌,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鼻血也如同決堤般奔涌而出,胸口肋骨寸寸斷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響。
他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凄厲的弧線,足足退出去十幾步,才堪堪勉強穩住身形,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啪!”
還未等曹晟從劇痛中回過神來,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掌,如同鬼魅般搭在了他的肩頭,帶著令人窒息的冰冷寒意,同時,一道格外熟悉,卻又讓他如墜冰窟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
“禁軍乃帝王親軍,代表帝王意志,阻撓禁軍執法者,罪同謀逆,論罪當斬!曹少爺,你身為曹家嫡子,知法犯法,公然對抗朝廷,是何居心?”
曹晟頸椎如同銹死的齒輪,僵硬而緩慢地扭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俊朗冷漠的側臉,熟悉的面容讓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如同被雷電擊中,大腦一片空白。
那人身穿一襲玄色長袍,側對著他,與他錯身而立,身形挺拔如劍,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許…許知易?是你!是你這個卑賤的泥腿子,在背后針對我曹家?!”曹晟聲音嘶啞,如同破風箱一般,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憤怒。
許知易五指緩緩收攏,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曹晟的肩膀,寸寸捏碎他肩胛骨,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是又如何?”許知易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你找死——!!”曹晟再也無法忍受這巨大的屈辱和痛苦,徹底失去了理智,如同瘋狂的野獸般發出絕望的嘶吼。
他猛然拔出腰間佩劍,凝聚起全身殘存的力量,朝著許知易的面門,狠狠刺去。
然而。
面對曹晟這傾盡全力,帶著必死決絕的一劍,許知易竟是如同磐石般巋然不動,眼眸深邃如淵,任由鋒利的劍鋒,急速逼近他的面門。
“放肆——!!”
一聲驚天暴喝,如同平地驚雷,震得人耳膜嗡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間閃爍而至,速度之快,肉眼幾乎無法捕捉,正是藺左相。
他怒發沖冠,面色鐵青,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曹晟的臉頰之上。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如同炸雷般響徹全場。
曹晟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抽飛起來,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自由轉體四五圈,然后重重地墜落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之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曹晟只覺眼前金星亂冒,頭暈目眩,兩排牙齒如同脫線的珠子般簌簌掉落一半,口中滿是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