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內。
大陸和小蛇哼哧哼哧地搬運著溫梁的遺物,朝著“須彌煞印”深處挪移。
往后漫長歲月,它們都需藏身于這印璽之中,為打發寂寥時光,多尋些樂子也是好的。
溫梁搜羅的那些破爛物件,在許知易眼中實在不值一提,正好賞給這兩個小家伙權當消遣。
“真是窮酸至極。”
大陸嘟囔著,語氣里滿是不屑。
“就這把弓勉強能入眼,剩下的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兒。”
許知易從溫梁的儲物戒指中翻檢,拿起那張先前溫梁所用的弓箭,稍作試探,弓身震顫,仙靈之氣流轉,品質尚可,達到了“仙八”級別,比殘缺版的嗔煞仙弓略勝一籌。
刀與弓暫且留下,冒充溫梁的行頭,其余雜物,許知易揮手間燃起幽冥鬼火,盡數焚毀。
包括溫梁的尸身,挫骨揚灰尚且不足以消除后患,許知易連其三魂七魄都一并揚了,務求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你們兩個,守好洞府入口,提防有人擅闖。”
許知易囑咐一聲,便徑直走向洞府更深處。
自逃離圣隕禁地以來,他幾乎片刻未歇,拒北城血戰,又被那老和尚緊追不舍,好不容易擺脫糾纏,又馬不停蹄奔波三日,方才抵達這漠北國都。
若非煉體修士生機如海,精力充沛,換作尋常大乾神通道修士,恐怕早已被傷勢和疲憊拖垮,命喪途中。
大陸抬起爪子,拍了拍身旁碧綠蛤蟆的腦袋,像個老父親教訓不成器的兒子般,語氣老成持重,聽聞許知易吩咐,頭也不回地揮了揮爪子,信誓旦旦保證:
“盡管放心,有吾在此,莫說人,便是一只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呱呱!”
碧綠蛤蟆連忙應和,響亮呱叫幾聲,似在向新任老大表達敬意與忠誠。
大陸老氣橫秋地說道:
“你以后就叫小綠了,跟著咱們混,保準你吃香喝辣,快活似神仙。”
“呱呱…”
…
…
翌日清晨,天色仍舊灰蒙蒙一片,黎明前的黑暗籠罩著大地。
姜小粟已然起身,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屋子,準備早餐,忙碌身影穿梭于灶臺與廳堂之間,不知情者見了,還真要誤以為她是溫梁的賢惠小媳婦。
誰又能料到,同處一個屋檐之下,實則是勢不兩立的仇敵,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放點瀉藥,嘿嘿,殺不死你這人渣,也要惡心死你!讓你在所有人面前顏面掃地,丟盡洋相!”
廚房里,姜小粟一邊慢條斯理地熬煮著米粥,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指尖捻起一撮白色粉末,悄無聲息地傾倒入粥鍋之中。
待早餐準備妥當,姜小粟撿起一塊光滑的鵝卵石,走到院落池塘邊,蹲下身子,一下一下敲擊著浣衣石,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少爺,少爺!”
她嬌聲呼喚著,嗓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柔媚:
“該出來準備準備了,午時之前就要趕往王庭,參加征募了。”
敲擊聲持續不斷,呼喚聲也一聲接著一聲。
然而,池塘水面始終平靜如鏡,不見絲毫漣漪。
“奇怪,這人渣以前一直警覺得很,稍有風吹草動,就跟貓瞧見老鼠似的,立馬竄出來查探。”
姜小粟秀眉微蹙,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
一道平和的聲音,卻突兀地從她身后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我在這兒。”
姜小粟嬌軀猛然一顫,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渾身汗毛倒豎,驟然回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飯桌前那道挺拔的背影。
“這該死的畜生東西,怎么總是喜歡神出鬼沒,搞這種偷襲。”
她銀牙暗咬,心中咒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