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山再次苦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杯中酒液辛辣酸澀,如同此刻的心情一般苦澀難言。
“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放下酒杯,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某種程度上,長生天圣女的地位,甚至比九位柱國還要高上一等,有扶搖圣女親自在此坐鎮,縱然耶律將軍再有通天之能,也不敢輕舉妄動,貿然發難。”
就在這時,位于高臺主座上的一道魁梧身影,緩緩站起身來。
他從陰影之中走出,步入燈火照耀之下,半張臉隱沒在陰影里,半張臉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之中,更顯威嚴莫測。
他身披厚重冰冷的玄鐵重甲,肩頭雕刻著猙獰可怖的獸紋,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面容剛毅冷峻,劍眉斜飛入鬢,星目深邃如淵,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如同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
一頭濃密黑發束于腦后,幾縷碎發隨意垂落額前,更添了幾分不羈和野性。
他手中握著一只古樸的青銅酒杯,指節粗大而有力,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輕輕晃動,映襯著他深邃如海的雙眸。
周身靈氣若有若無地流轉,無形威壓如同巍峨山岳般沉重,令人不敢直視,心生敬畏。
耶律斡難邁開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許知易和扶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
他銳利的目光先是瞥了一眼許知易,隨后轉向扶搖,微微躬身,右手緊貼左胸,語氣低沉而莊重:
“末將耶律斡難,見過扶搖圣女。”
扶搖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免禮,免禮,不必如此多禮。”
圣女?
許知易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回頭看向扶搖,挑了挑眉,語氣夸張地問道:“我去,你竟然還是個圣女呢?”
“哼哼,怎么樣!現在知道怕了吧!”
扶搖得意地叉著小蠻腰,驕傲地揚起雪白下巴,挺起尚顯稚嫩,卻已頗具規模的胸脯,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語氣帶著一絲得意和嬌蠻:
“你這個區區四等官身的小家伙,還不快快跪下,向本圣女行跪拜大禮!”
許知易臉色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真跪?你要是真想看我跪,那我們之間這短暫而脆弱的友誼,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別別別!”扶搖沒想到許知易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擺手認慫。
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被許知易將了一軍,心中暗惱,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嘟著嘴,嬌嗔道:“開玩笑的啦,其實我還沒有正式受封,只是掛個名頭而已,無需跪拜的。”
“想必你就是溫梁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耶律斡難,終于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許知易,語氣冷漠而威嚴。
許知易緩緩起身,神色平靜地抱拳道:“正是在下,見過耶律將軍。”
啪!
一疊厚厚的冊子,被耶律斡難重重地扔在許知易面前的矮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耶律斡難神色淡漠,語氣冰冷地說道:“翻開看看吧,你所犯下的罪行。”
罪行?
許知易伸出的手猛然頓住,指尖距離冊子僅有咫尺之遙,卻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擋。
他緩緩抬起頭,眼睛微微瞇起,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心中充滿了不解。
什么意思?
這場慶功宴,難道不是為了拉攏自己嗎?
反手甩出一疊罪名狀,又是唱的哪一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