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陛下,將重暝女帝抬出來,徹底將百里巡的話堵死,讓他進退維谷,同時也徹底得罪死了這位權勢滔天的第八支柱。
甚至反手扣上一頂謀反的滔天罪名,讓百里巡百口莫辯。
“你……”百里巡被許知易這一連串的質問和指責,驚得怒火攻心,氣血翻涌,一張臉漲得通紅,青筋暴起,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心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困惑。
這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愣頭青?
膽大包天,狂妄至極,一點王庭規矩都不懂嗎?
這是完全不給自己留活路,也要將自己置于死地的節奏啊!
是真想找死嗎!
“我什么我?”許知易氣勢愈發強盛,步步緊逼,他緩緩抬起手,按在腰間懸掛的御賜苗刀刀柄之上,眼神冰冷,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一步步走下九重天高階,朝著百里巡逼近,語氣森寒:
“邊境戰局接連失利,導致將近十萬漠北將士枉死沙場,扶桑城更是因此毀于一旦,甚至還放出圣隕禁地里的鬼僧,為禍世間。”
“這幾樁罪狀,樁樁件件都足以讓你萬劫不復,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反而變成了所謂的功勞了?!”
“你是在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當成是愚不可及的傻子嗎!你當陛下是可以隨意糊弄的孩童嗎!”
百里巡剛一張嘴,想要辯解,卻被許知易最后一句誅心之言,徹底堵死了所有的話語,如同被人用巨石堵住了喉嚨,噎得臉色漲紅發紫,青筋暴跳。
“小子,你當真是在尋死嗎!”百里巡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聲音嘶啞。
不知為何,百里巡在見到許知易的第一眼,內心深處就涌現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憎惡和殺意,仿佛積壓了千年萬年的仇恨,瞬間爆發。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仿佛是宿命中的仇敵,相識已久,不死不休。
群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如同置身于風暴中心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傾覆,他們全都被‘溫梁’的膽大妄為,以及百里巡的暴怒所震懾,徹底失語。
許知易得勢不饒人,目光如炬,繼續追擊,毫不給百里巡喘息之機:
“漠北鐵騎兵強馬壯,戰力遠勝大乾數倍,可為何千年以來,卻始終無法叩開大乾的國門,頻頻失利,損兵折將?就是因為你們這群尸位素餐,貪得無厭的蛀蟲!你們在后方拼命地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前線的將士們卻只能餓著肚子,穿著破爛的盔甲,拿著銹跡斑斑的兵器,與敵人浴血廝殺,賣命疆場!”
“浮屠軍上萬將士,身經百戰,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驍勇之士,但他們手中的兵器裝備,卻還是十年前就該淘汰的破爛貨!他們本該是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忠烈之士,卻也要被你們這群貪官污吏層層盤剝,何其可悲!何其可嘆!”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云里霧里,雖然許知易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聽起來似乎有那么幾分道理,但怎么突然就扯到浮屠軍身上了?
這和浮屠軍的裝備落后,又有什么關系?
唯有耶律斡難,在短暫的錯愕之后,瞬間醒悟過來,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站在高處的許知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溫梁’這番話,表面上是在指責百里巡的罪狀,實際上卻是在借題發揮,替他,替浮屠軍討要軍餉和資源!
明白了許知易的用意之后,耶律斡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猛地向前一步,站出身來,聲色俱厲地附和道:
“御前侯所言極是!一針見血,字字珠璣!”
“浮屠軍將士,人人如龍,萬余編制,可抵十萬雄兵!若是裝備精良,糧草充足,定能橫掃大乾,所向披靡!可惜,正因為裝備落后,糧餉匱乏,以至于英雄無用武之地,鮮有建樹,實在是令人扼腕嘆息!”
“再者,諸位可不要誤會,誰說溫梁兄弟和我浮屠軍穿一條褲子了?我耶律斡難與溫梁兄弟,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罷了,我并不能干涉他的任何決定,他為浮屠軍仗義執言,完全是他個人俠義心腸,與我耶律斡難,與浮屠軍,沒有任何關系!”
百里巡眼前一黑,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怒火攻心,再也維持不住王庭支柱的體面和風度,直接破口大罵:
“艸!好一對奸詐狡猾的狗東西!”
“你們這兩個混賬,竟然給本王下套!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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