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將,殺馬,破陣……便是白毦兵的全部。
步步推進到戰場之中的白毦兵,所過之處留下的一條赤裸裸的血路,無有能擋白毦兵分毫者。
這磨了多年的刃,緩慢卻無堅不摧,無陣不破……
或許,極度強化破陣的白毦兵同樣有著行動遲緩,僅能憑甲胄硬扛箭矢的缺陷,但這些缺陷在此刻面對著同樣被漢騎纏住的并州狼騎,卻是能夠忽略不計。
張飛所率領的精騎與白馬義從的決死拼殺,皆是為了這一刻做的鋪墊,讓白毦兵手中的陌刀能夠觸及到根本拉不開距離的并州狼騎。
在白毦兵現身不到一刻鐘,整個戰場的形勢便隨之徹底逆轉。
而當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呂布察覺到白毦兵的存在時,腦海里不由得想起另一個名字——陷陣營。
只是與陷陣營的攻防兼備相比,眼前的白毦兵舍棄了盾牌,也舍棄了遠程攻擊的手段,轉而所專注的是極致的進攻能力以及精妙配合。
沉重且鋒利無匹的陌刀的刀光交錯間,近乎沒有絲毫停歇地不斷斬殺所有靠近的騎兵。
這并非是每一個白毦兵都擁有著如絕世猛將般的悠長氣力,而是相互間在不斷配合輪換,從而能夠長時間的戰斗。
就在滿臉陰郁的呂布不斷思索著破局之法,張飛那奔雷似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怎么三姓家奴莫不是畏怯了怎么不親自去試試白毦兵的陌刀之利”
“你……”
呂布就仿佛得了聽到張飛的聲音就會暴怒的病似的,便是這不過是隱含輕蔑得意的簡單激將法,卻也讓呂布的怒火幾乎是壓抑不住地迸發而出。
可,正因為呂布麾下也有著一支“陷陣營”,所以呂布很清楚單騎面對這些列陣完畢的重甲兵,就是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倘若有足夠施展的地形,有著足夠的并州狼騎,呂布自信能一點點地磨死對方。
可自從被毫不留情的高順率領陷陣營,將嘗試單騎破陣的自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后,呂布就徹底記住了面對成建制且列陣的重甲兵絕對不能單騎沖陣。
如何阻止白毦兵,這卻是成了對于呂布而言不得不解決且殘酷的問題。
答案是……如此亂戰之下,根本阻止不了。
任呂布雙目直欲冒火,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并州狼騎在陌刀之下化為齏粉,卻又是毫無半點法子。
這急轉直下的局勢,想在一個半時辰內徹底解決漢騎已成癡心妄想。
甚至在白毦兵的攪局下,雙方整體的士氣近乎發生了兩極反轉。
可……呂布不甘心,就差那么一點點,明明就差那么一點點……
只是原本身處戰場邊緣的陳宮,對于局勢看得卻是更為清楚。
在白毦兵加入戰局后,勝利的天平就已經不可逆轉地發生傾斜。
且一旦拖到四萬精銳漢兵也抵達戰場,并州狼騎說不得有全軍覆滅之危。
這讓心急如焚的陳宮不惜闖入一片混亂的戰場中尋找呂布,遠遠就高聲急勸了起來。
“大王,快撤,不然來不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