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這邊瘋狂的找人,陸定遠那邊已經接到了夏黎的消息,帶著手底下那家丟了孩子的父母急速趕往醫院。
病房內,氣氛十分凝重。
渾身漆黑,被燒的佝僂,已經看不清人樣的孩子被放在鋪著雪白被單的床上。
孩子身體上滲出來的組織液和血,把雪白的床單染得紅紅黑黑。
周圍站了好幾個面露不忍的醫生和護士,就這么遠遠的看著床上的孩子,眼神中或心疼或同情,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進行醫治。
陸定遠一行人走到病房門外,一對30多歲的夫妻急匆匆的從病房外沖了進去。
兩人神色緊張,白襯衫上滿是褶皺的女人一臉淚痕,渾身都在打擺子。
身著一身軍裝的男人看起來冷靜一些,可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到他腮幫子的青筋鼓起,肌肉都在顫抖。
二人進了病房后,第一時間急迫地將視線落在床上。
再看到床上那一團已經看不出來人形,只能看出來佝僂的紅黑炭體的“物體”時,兩人頓時瞳孔驟縮,面上俱是露出驚恐之色。
女人艱難的往前邁了兩步,伸著手,卻不敢走到床邊觸摸床上的孩子。
她臉上的肌肉不自覺顫抖,啞著嗓子道:“醫生,怎么沒有人給他看傷?”
站在窗邊的小護士見她這渾身打擺子的模樣,顫抖著聲音問出這么一句話,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可嘴唇顫抖了半天,都沒能把讓人絕望的話說出來。
最終,她身邊一個中年男醫生,咬著牙,聲音沙啞的道:“有什么想說的,就再跟他說一說吧。
最多半個小時,抓緊時間吧。”
屋里的氣氛更加凝滯。
誰都能聽得出來,醫生這是在宣告孩子的結局。
包括陸定遠在內的,一眾來病房的軍人們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床上的孩子是獨生子女,老付從軍多年,一直處在緝毒前線上,很少有機會回家,還是這兩年才把妻兒從老家接過來的。
今年老付都已經38歲了,妻子35歲,兩人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孩子,今年才僅僅8歲而已,當寶貝一樣疼著。
大家根本不敢想象,床上已經被判定死期的孩子要真的是他們兩個的孩子,那將是一個多么大的慘劇。
女人之所以還能這么冷靜的說話,是因為床上的人被燒的根本無法辨識身份。
她心里的恐慌,讓她強行的僥幸覺得床上的人是個可憐的人,但也有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根本不可能遭遇這樣的慘劇。
聽到醫生這話,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
一個字兒吐出來,卻發現自已的喉嚨跟堵上了一樣,根本沒辦法把話音說出聲。
淚水卻早已濕了滿臉。
付懷銘明顯要比妻子稍微冷靜一些。
他也不想相信床上的人就是他的孩子。
但和那些販毒的人打交道那么多年,他實在太知道這些人到底有多心狠手辣,根本不會顧及他們要殺害的人是老幼病殘,還是孕。
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窗邊,小心翼翼的微微彎下身子。
偏頭,從床上那孩子被燒得早就已經閉不上的嘴往里看去。
左上第3顆牙,與右下第4顆牙是空的。
他兒子正是換牙的年紀,大前天還是他把他兒子
只這一瞬間,他就確認了床上孩子的身份,雙目赤紅的抬起手來,狠狠的給了自已一巴掌。
他聲音沙啞帶著哭腔的低吼道:“小慶,是爸對不起你啊!”
這“啪!”的一聲脆響,震醒了在場所有人。
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一陣窒息之感,瞬間彌漫了陸定遠他們這一行付懷銘的戰友。
女人腿下一軟,險些跌倒。
“小慶!!!”
她撕心裂肺的大吼,醫生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已腳步,踉踉蹌蹌的直撲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