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胡鳳花已經將一大盆小雞蘑菇燉粉條端到桌子上,貼心道:“師長你再忍一會兒,俺這就給你盛飯。
一會兒還有兩個菜,你慢慢吃。”
夏黎接過來胡鳳花遞過來的筷子,隨手分給陸定遠一雙:“行!
一會兒做完飯,你們也去吃飯吧。”
胡風花:“好嘞~”
胡鳳花走后,夏黎這才再次看向陸定遠,她并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只道:“你注意安全。
我之前探弄了一個探測的機械,到時候你看看附近的軍工廠能不能先造出來。
能造出來你們可以帶著一起去,這東西不宜打草驚蛇。”
這種出來取制毒材料,一放出來就放出來十幾個人的販毒團伙,體量肯定不小。
就算人多沖進去,也很難確保那些人不會將線索毀尸滅跡,或者有重要的毒販藏起來。
還是先探聽一下里面的虛實,再往里沖,安全系數更高,也能更好的拿到里面的線索。
陸定遠心下一暖,說話時的聲音都比往日溫和了幾分:“好。
明天付懷銘要給妻兒舉辦一場送別儀式,他說你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也想請你一起參加。
你要去嗎?”
說到自已是那孩子的救命恩人,夏黎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孩子她確實救了,可是沒救成功,回來就死了。
這也能算得上是救命恩人嗎?
夏黎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不去了,你去吧。
科研院那邊群情激憤,現在每天都盯著我上班呢。
我先熬過這三個月再說。
而且那對母子死的那么慘,去給他們送行,也只能徒增傷感罷了。”
陸定遠點點頭,“行,那我明天你一個人去。”
話落,他以拳抵唇,有些尷尬的輕輕的咳了一聲。
見夏黎看過來,這才有些不自在的道:“能給我預支10塊錢嗎?我想給付懷銘家隨個份子。
他們家因為家庭原因,條件不算太好,家里沒有太多的錢置辦這場葬禮,我想稍微多給他隨一點份子錢。”
自從財政上交,他所有的錢都在夏黎手里。
這幾個月他的零花錢一到手就給夏黎買零嘴,連之前攢下來的老本都花出去了,根本就一點都沒留下。
平時隨份子1毛、2毛、5毛也就罷了,現在真的有事兒要隨份額比較大的份子,他一摸兜里就只有1塊2。
夏黎:……
夏黎默默的喝了一口湯,無語望天的借著空間,從兜里掏了一張大團結遞給陸定遠。
很好,她老公一個月將近300塊錢的工資,現在連隨份子10塊錢都拿不出來。
估計這事要是傳出去,她母老虎的名聲還能再往上漲一漲。
夏黎心里難得沒泯滅的那么一丁點的良心,促使他對陸定遠說了句:“下回隨份子管我要,不算在零花錢里面。”
陸定遠看著夏黎那有些尷尬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回答的相當爽快。
“好。”
……
無論是吳國忠自殺,還是科研院出現的那場鬧劇,都沒影響到夫妻倆半分,二人一如既往的過著自已的小日子。
兩人吃過飯后,簡單的給孩子聽了一個心跳,夏黎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名為冥想,實則大腦放空,想著要到底怎么解決現如今炮膛無法承受高溫耐磨的現狀。
陸定遠搬了一條小凳子坐在床邊,手里繼續不死心的拿著他那些“精神食糧”,給孩子灌輸正確思想,進行胎教。
第2天一早,夏黎還在睡夢中時,陸定遠就悄無聲息的起床,揣著那張大團結,去參加付懷銘妻兒的葬禮。
今天的天色有些陰沉,看起來灰蒙蒙的小雨淅淅瀝瀝的往下下。
刮到身上的風有些冷。
陸定遠打著傘,直接趕往付懷銘給妻兒下葬的地方。
付懷銘不是本地人,家里的親人也好,祖墳也好,都不在這邊。
因為妻兒死的實在太慘,哪怕要舉行葬禮,即便整個家屬院里有九成九的人都在同情他,他也沒有為了要那份份子錢,叫許多人過來參加這場葬禮。
算上陸定遠在內,參加他妻兒這場葬禮的人一共就只有13個。
最終付懷銘決定將自已的妻兒火葬,并將二人的遺物埋在面朝緬國的邊境線上,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底下。
付懷銘并沒有打傘,也拒絕了其他人的好意。
淅淅瀝瀝的小雨之下,他一個人站在妻兒的墳包前,感受著微涼的寒風刺骨,受虐一般的讓自已時刻保持清醒。
他就這么在這站了許久,久到最終妻兒的目前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陸定遠回了一趟辦公樓再次折返,將一份文件默默的遞給在雨中呆呆的看著墳墓的付懷銘。
“去新部隊,這里交給我。”
陸定遠很懷疑,付懷銘在看到妻兒那種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已眼前,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是否還能依舊堅持下去。
比起留在這里郁郁而終,最終摧殘自已早死,還不如轉到其他部隊重新開始。
不然他真怕以付懷銘心在這種心態會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付懷銘轉頭,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陸定遠手中的那份文件,喉頭突然就有些發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