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央仰天長嘆。
明明被人綁著,一身狼狽。
卻不見分毫的萎靡之色。
“我原以為,我遇見了一位人生知己,相伴偕老,卻不想來晚一步,佳人已入他人之懷,何其悲哉?”
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發自肺腑地說出這些話來。
蘇見月撿起葫蘆瓢,往他的臉上一拍。
“說人話。”
謝央癟癟嘴,“如你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怎得會生出一張,如此不解風情的嘴?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蘇見月再次舉起葫蘆瓢。
謝央識時務的轉口。
“你們這般大費周章,不就是想要扳倒謝家么?不如這樣,你我合作,各取所需?”
“你可是謝家二爺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什么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
謝央自嘲一笑。
“那不過是他心懷愧疚,良心不安罷了!”
“此話怎講?”
蘇見月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謝央卻一笑,“姑娘想知道?”
“你若是遵從諾言,嫁與我為貴妾,我方能告訴你其中緣由,如若不然,此乃家事,如何能對外人說道?”
蘇見月保持著優雅得體的笑容。
咬牙道:“你最好,把這件事情,爛到肚子里,一輩子也別說出來。”
謝央忽然正色:“他給你的這十萬兩白銀,已然是我在他心中的價錢,你若是想要剩余的四十萬兩,便必須按我說的做。”
“我想要錢,你想要什么?”
蘇見月對上謝央探究的視線。
他一字一頓:“我想要……他們的命!”
謝央的眼底,帶著蝕骨的恨意。
他恨不能將謝家人,全部扒皮斷骨,食肉啖血。
蘇見月將謝央認認真真地打量一遍,發現他并不像是在說假話。
“想要我相信你,你得先拿出誠意來。”
謝央對上蘇見月認真的視線,“在你被賣入亶城醉紅樓之前,謝婉瑩曾給我寫過一封書信,那封書信,如今,就在我的房中。”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謝央,咧開嘴笑了。
“是呢,一開始,我只是想要親眼看看,能被陛下那般眼高于頂的人看上的女子,究竟長得什么模樣?”
“你……”
蘇見月見不得謝央那一副賤兮兮的模樣,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遲早得死在你那張嘴上!”
謝央聳了聳肩,“我循規蹈矩了十幾年,該爭取的一樣都沒爭取來,想護住的,也一樣都沒能護得住,若是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那我這人生,當真是,毫無樂趣可言!”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蘇見月不喜歡揭人傷疤,以此取樂。
她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是誰,為什么不選擇幫助謝婉瑩?”
畢竟,謝婉瑩若是當了皇后,那對謝家的助力,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我說過了,我要謝家人,統統去死。”
他陰沉著臉的時候,那模樣,倒真有幾分嚇人。
蘇見月點頭,“那好,說說吧,你有什么法子,能讓我們都達到目的?”
“你們已經燒掉了他的書房,想必,藏在他書房里的東西,已然到了你們手中,你們應當不知道,先帝曾賜予謝家一塊免死金牌,可保謝氏滿門性命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