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祁只冷冷地回應了四個字。
“拭目以待!”
蕭臨深的唇角掛著弧度,眼神頗深。
堂上的朝臣們已然亂作一團,誰也不讓著誰。
從日出到日暮,連午飯都是在宮里用的。
終于,在夜幕時分,韓灼帶著的新的證據入宮覲見。
當著百官的面,韓灼將謝府的賬本交了出來。
謝家這些年的進賬與支出,其中,十筆賬目中,總有二三筆來路不明的爛賬。
在一眾有名目的賬本中,韓灼派人迅速抽查出了所有來自亶城莫家給其妹莫云娘嫁與謝家二房的陪嫁之物。
“陛下,將二三成的爛賬除外,條理清晰的賬目之中,還有四五成的物件,來自亶城莫家,微臣對比了謝家二房與莫家當年給莫云娘的陪嫁冊子,逐一核實之后,將莫氏之物,單獨列舉成冊,請陛下過目。”
此言一出,朝臣駭然。
“果然,竟連弟媳的嫁妝都擅自挪用,那來歷不明的二三成賬目,指不定是從何處貪墨而來,由此可見,太傅并不無辜。”
“若是謝家二爺執意要送,太傅又如何知曉?”
“那自然是太傅夫人掌家不力,若是諸位大人以為,不應將太傅與謝家二房算在一起問罪,那么太傅與夫人,夫婦一體,莫不是也要分開問罪?”
邱瑞棠一方,終于占了上風。
蕭臨深適時開口:“侵占財物,算不得什么大罪,占了多少,便還回去多少,也就是了!”
“王爺言之有理,總歸那莫氏,是死于謝家二爺之手,與太傅無關。”
“將一塊白布染黑,大家為何都以為,是染料的錯,而染缸無錯?”
眼看著朝臣們又要進行新一輪的爭辯,韓灼再次開口道:“啟稟陛下,微臣不才,還在太傅府中,搜出了燎原關的邊防圖。”
邱瑞棠臉色一變,“邊防圖乃軍事重圖,為何會在太傅府中?”
羽林衛統領成林上殿,跪地回稟。
“啟稟陛下,前兩日宮中鬧了刺客,屬下已經將涉案人員一律揪出審問,并且抓到了刺客,刺客如今,就在外面候著,陛下可要一?”
“宣。”
蕭玉祁丟出一個字。
蕭臨深心中,隱約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他抬頭看向殿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整個懸起。
來人,正是那位來自北胡的和親公主多蘭朵。
她身上華麗的衣衫染了塵灰,不辨色澤。
一雙手被枷鎖拷住,看起來并無外傷,只是后脖處嬌嫩的皮膚被枷鎖磨破,滲出了絲絲血跡,臉色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的眼睛里面含著淚。
她跪在大殿中央,面朝著蕭玉祁,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俊美,冷峻。
如同受到北胡人民朝拜的天山,高不可攀。
一步錯,步步錯。
或許,從她被推上和親之路開始,她能活著,就已經成了一個錯誤。
“是太傅,太傅以燎原關允諾,脅迫我偷出燎原關的軍事圖,將燎原關,送至我族大可汗呼斯樂手中,并有辦法讓陛下,十年不能對北胡發起戰爭,保我北胡安定。”
“你胡說,太傅一生為民,鞠躬盡瘁,歷經兩朝,為何會做出此等通敵賣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