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蘭朵的話剛剛說出口,就被人否決。
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妃,又是異族之人,她說的話,一點兒都不可信。
“因為陛下廣開恩科,抬舉寒門,謝太傅雖為帝師,可他是人,而非圣賢,他想要他的女兒做皇后,陛下不允,他害怕自己地位動搖,害怕自己利益受損,才會出此下策,讓陛下不得不依仗他,依仗有權有勢的世家大臣,借此將寒門子弟徹底邊緣化,到時候,朝堂之上,就還是你們這群人說了算!”
多蘭朵本就不是天虞的人,蕭玉祁給了她,她想要的,她配合著蕭玉祁演戲,不過是一場互利互惠的交易,兩全其美,多蘭朵何樂而不為。
就現在的她而言,蕭玉祁比其他人靠譜得多。
最起碼,蕭玉祁答應她的事情,都能做到。
妮娜已經被轉移到了宮外,只等她去團聚。
該說的話多蘭朵已經說完,她狠狠地撕碎了偏幫太傅說話的那一群世家官員的遮羞布。
看似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了太傅身上,實則卻是在給其他的官員敲響警鐘。
再看殿上的蕭臨深,早已經面沉如水。
無用之人,殺之!
倒戈之人,碎尸萬段!
陰沉的眉眼中殺意流轉,蕭臨深已然意識到了,太傅,棄之!
他豁然起身,手中的佛珠壓抑著翻滾的怒火,飛速轉動,隨即,他一言不發地離開大殿。
蕭玉祁若有似無地勾起唇角,再牢固的堤壩,也能找到破口,逐漸擊潰。
偷盜軍事圖,實乃抄家滅族的大罪。
謝家一朝失勢,所有的曾被謝家權勢掩蓋住的陳年舊事,一窩蜂地涌上了朝堂,隨之連帶出來的,還有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二名官員名單。
而此時,謝婉瑩已在宮門外,跪了兩天一夜。
她的一雙腿已經麻木到不像是自己的。
此時的她,發著高熱,卻強撐著不敢倒下。
終于,蕭玉祁像是想起了還有這么一個人一般,宣謝婉瑩入殿。
蘇見月今天只有一場大夜戲。
她白天窩在蕭玉的寢殿里補眠,蕭玉祁特意等著她醒了,才傳召的謝婉瑩。
謝婉瑩滿心歡喜的進來,狼狽的她,依舊想要在蕭玉祁的面前,留下完美的印象。
她被丫鬟攙扶著起身,緩了好半晌,雙腿才勉強找回了一些知覺。
丫鬟為她理了理儀容。
她的長發還帶著未干的晨露,濕噠噠地垂著,看起來格外嬌弱。
只是,前來宣旨的太監并沒有什么耐性。
他一甩手上的拂塵,“謝小姐,走吧,可別讓陛下久等了!”
蕭玉祁只召見了謝婉瑩一人。
她一瘸一拐地進了宮。
在看見蕭玉祁的那一刻,蘇見月正懶洋洋地倚在鋪了一層厚厚的羊羔絨褥子的貴妃椅上,身上蓋著一層狐毛大氅,瞇著眼睛,享受著蕭玉祁的投喂。
蕭玉祁修長的手,靈巧地剝開了烤熟了的栗子殼兒,取出橙亮的果肉,送入了蘇見月的口中。
甜糯在她的口中化開。
甜到了蘇見月的心坎上。
謝婉瑩身體狠狠搖晃一下,隨即失態地扶上了門框,才勉強站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