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利落,一下子將謝婉瑩打得暈頭轉向,她的嘴角滲出血絲,雙唇發麻,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絕情冷性的男人。
“陛下,你我相識多年,您當真要為了一個與您相識不過數月的女子,這般欺辱我么?”
蕭玉祁冷冷一眼掃了過去。
若是放在往常,謝婉瑩定然不敢再多說一句。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只能只身往前沖。
“陛下難道忘了,當年您在長庭被宮人欺辱,是誰帶人救了你?又是誰看你饑餓難耐,給了您一塊糕餅?”
蕭玉祁的眼底帶著震驚。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你?”
謝婉瑩咬牙應道:“是我。”
“不可能。”
蕭玉祁想也沒想的便否定了謝婉瑩的話。
當年之人,絕對不可能是謝婉瑩。
“當年救我的那名宮女已是成年,你比我還小上兩歲,如何會變成那般大人模樣,前來助我?”
那時的謝太傅,深得先帝信賴,謝家一度如日中天,謝婉瑩自小便時常跟著謝夫人進宮,陪先皇后說話。
不論是進宮還是出宮,長庭都不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不僅不算必經之路,相反,長庭地處偏僻,這里的宮人,干的都是宮內最末等,最骯臟的活兒,但凡有些權勢的宮人,都不愿意沾染上長庭半分。
更別說是太傅之女。
“陛下還是皇子時,臣女遠遠地見到陛下的第一眼起,便喜歡上了陛下,那位宮女,是受臣女所托,才會時常關照陛下。”
蕭玉祁還是不信。
“寡人后來,派了無數人,滿宮里去尋,都未曾找到那位宮女半分蹤影,你倒是說說看,那位宮女姓氏名誰?身高幾許?是何模樣?家住在哪兒?如今人又在哪兒?”
謝婉瑩想好了一早便準備好的措辭。
“當時我并未詢問那名宮女的姓名,也未曾問過她在哪個宮里當差,因著我那時年歲小,她究竟長得什么模樣,我也記不清了!”
蘇見月突然笑出聲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陛下的恩人沒錯,但是你卻找不出半點恩人的證據來證明,是嗎?”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
謝婉瑩急切地解釋道:“陛下,我記得,第一次見您時,您在與兩名負責灑掃長街的小太監在搶烤餅子,您被那兩名宮人按在地上打,是我,我派了那名宮女將您解救出來,并且給了您一塊軟餅,您可還記得?”
蕭玉祁皺起眉頭。
謝婉瑩說得沒錯。
那時的他剛去長庭不久,還未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那些宮女太監們,時常會搶他的吃食。
為此,他學了一身打架的本事。
從一開始的被打,到了后來,無人敢惹。
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那名宮女,卻是他那段灰暗時光中,唯一的光。
算算年紀,那名宮女若還活著,大約已經被放出宮,嫁人生子去了。
蕭玉祁像是陷入了一段漫長的回憶。
蘇見月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謝婉瑩那張臉。
身為演員,蘇見月清楚許多的表演法則。
謝婉瑩的演技并不算好。
從她的眼睛里,蘇見月看不出半分對過去的緬懷。
她看到的,只有敘述。
沒錯。
就是敘述!
一個類似于旁觀者的敘述。
這種感覺十分的怪異。
可她眼底的迫切,卻又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