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都是山路,馬兒上不去。
所有的馬匹都被留在了山腳下。
陡峭的崖壁,蘇見月說爬就爬,半點都不含糊。
陳剛一個邦邦硬的糙漢子,看著神女為了陛下,為了天虞的子民這般辛苦,一時間紅了眼眶。
“都快著點兒,將神女大人保護好。”
蘇見月當然很累。
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可是,現在的她,不能停。
她會愛屋及烏的,愛護每一位天虞的子民。
蕭玉祁想要庇佑的,也是她想庇佑的。
況且,現在的蘇見月知道,她一旦停下,很有可能,再也鼓不起勇氣向前了!
厚重的衣服,在這一刻似乎成了負累。
豆大的雨點落在帶著雨帽的頭頂,打得人腦瓜子生疼。
小路并不好走,有許多地方,早已經被山上沖軟的泥流覆蓋。
之前玄甲軍的人帶人前來疏散百姓的時候,還提前派人清理了一部分道路出來。
本就幽窄的道路,更是只留了一道淺淺的縫隙,勉強可容一人通過。
實在沒路可走的地方,便只能攀附著草根,樹丫和巨石向上攀爬。
蘇見月的手已經凍到沒有知覺,掌心因為不停地用力想要抓住一些依附物,支撐著自己向上爬,皮肉都被磨爛,滲出殷紅的鮮血,又被雨水沖刷,落入這片深沉的土地。
她咬著牙,沒有喊疼,也沒有喊累,一鼓作氣地向上爬。
明明才十多米的高度,在這一刻,這條路竟顯得無比的漫長。
近了!
更近了!
蘇見月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累的,腦子里嗡嗡的開始發暈。
她咬著自己的舌尖,強迫著自己清醒。
終于。
她到達了那間古樸陳舊的木屋。
那是樵夫的住所。
方圓二十里之內,所有的百姓都被疏散,到了安全的地帶。
陳剛推開了門。
屋內干凈整潔,倒也是個不錯住處。
蘇見月看了一眼這里的木床。
她將床上的東西全部掀開,放到了一邊,才對著陳剛說道,“你們去外面等我。”
“是。”
陳剛領著人守在了門外。
蘇見月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艱難地抬起,爬上了床上的木板,進入了榻榻米的房間。
之后,蘇見月廢了吃奶的勁兒,將格外沉重的大型炸彈推到了榻榻米的另一邊,將它帶到了木屋。
“進來。”
蘇見月一聲令下,陳剛帶著人進了屋,看見這么一個大家伙,他有些無措。
“神女,這是?”
蘇見月氣喘吁吁地扶著墻站定,“將這個,送到你們方才勘測完畢的最高點去。”
陳剛一顆眼珠子瞪成了兩顆大。
“這……莫不是神女您掌管雷電用的法器?”
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陳剛咽了一口唾沫,抬手,將外面的人招了進來。
“來,咱們合力將寶貝抬過去,可別碰壞了東西。”
“是。”
剩下的距離并不遠。
只需要再往上攀爬個三五米左右,便能到達這一處屏障的制高點。
將炸彈放在那里,再啟動爆炸按鈕,將這一處屏障摧毀,炸平,隕江湍急的河流,便能被引入峽谷,緩解上游受災的村莊。
漆黑的天幕逐漸開始灰亮。
暴雨仍然沒有停息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