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蕭臨深明知道她在他的府上埋了眼線,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偏偏要問,他依舊耐心的回答。
每每這般,他總能將她哄得眉開眼笑。
遂,王氏明明是第一次來到攝政王府,卻像是來過了數次。
根本無需人指引,她便輕車熟路地,從大門而入,一間一間地數著屋子。
直到她精準地停在了蕭臨深的房間門外。
推門進去,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
所有的忐忑與期待,在那一瞬,化為烏有。
無需刻意。
就那么隨意一掃,便能看見女人的衣物、首飾和一些尋常的用具。
他們果然是住在一處的。
王氏就像是一個被人侵占了地盤的老虎,心里憋著一口氣,即便親手將薛輕煙毀了容,都難以消除她的心頭之恨。
她匆匆進門,瘋了一樣,將屋內所有女人的東西,全部摔了個稀巴爛。
摔不爛的便上前去狠狠踩上幾腳。
心中的那股郁結方才好了一些。
王氏不相信一個人的心意竟然會變得如此之快。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忽然轉身,匆匆地朝著書房那邊而去。
阿深說過,他的書房之中,掛著她的畫像,他想她時,便會抬頭看她,睹物思人道相思。
她非得親眼去看看不可。
紫菀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王氏的身后。
寬敞明亮的書房之中,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面擺著蕭臨深較為喜歡的書籍。
王氏站在了書桌那邊。
一仰頭,便能看見他口中所說的那一幅巨大的畫像。
可,那畫像上的人,卻并不是她。
那是……
王氏如墜冰窖。
“殷洛晚!”
她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恨不能將畫像上的人生挖出來,啖其肉,飲其血。
紫菀早有預料一般,適時進門。
“太后娘娘,您把王爺放心上,事事以他為先,到了如今,您還想著護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最終,您得到了什么?”
紫菀看著那幅高高懸掛的畫像。
“這幅畫像,已經在王爺的書房,掛了二十多年,王爺時時看顧,日日照拂,擦拭灰塵,從不假借人手,這幅畫像到現在,還能保存得如此之新,王爺對這畫像的愛護程度,可想而知。”
“你胡說,怎么可能有這么長時間?”
王氏根本不相信。
紫菀又道:“太后娘娘,您當真以為,您安排在攝政王府的那些暗線,王爺分毫不知嗎?”
她抬手,從后面,碰住了太后的后腦,迫使她保持著仰頭看畫的動作。
“您可真是天真,那些暗線向您稟報的那些事情,不過都是王爺讓他們稟報的罷了!王爺他從未信任過你,心中更是從沒有你,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呢?”
“賤婢,你若是再敢胡說,哀家定要撕爛你的嘴。”
“太后娘娘,您看看這幅畫,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告訴您,這里掛著的,是您的畫像?”
紫菀不疾不徐地陳述著事實。
正因為這是事實,王氏才更加難以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