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腦仁比較簡單,但在渤北官場上的其他人反應可就迅速得多。
巡視組到渤北,對山陽縣委書記楊峰來說,他敏銳的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想起一個月之前,曾經有人給他打過電話,那是他在上級部門的一個好朋友,消息很靈通,在電話里沒有和他明說。
只是含糊其辭的告訴他,要他這段時間要少牽扯到一些事,做好準備抽身,以免把自己折過去。
當時,楊峰還沒有特別在意,因此白馬鎮李錦潤的錦潤運輸公司事件發生后,他還非常張狂。
但現在,他似乎察覺到味道很不對,巡視組中的成員竟然包括了徐濤以前的直接領導——蘇武。
盡管他沒有和蘇武有過任何交道,但他多少也知道蘇武的本事,一旦被他盯上,就憑著蘇武的本事,他想藏得那些事指定藏不住。
如果是在幾年前,他還可以靜等調和的機會,但現在,自己的靠山已經都退休了,或者說都走了,如果連同徐濤在內都在調查自己的相關證據準備扳倒對方,它將陷入到一個無人幫他的局面。
楊峰已經意識到這一問題,之前也在抱有幻想,但雷中華的兒子雷哈出事后他不再敢有任何幻想,其他破局的方式似乎都有風險,現在對他來說,能平安退休就是好事。
于是,他連忙約見了省委組織部中一位可以信得過的大哥,連打著幾通電話,對方都說自己在忙,他只好讓司機開車帶他過去。
一路上,楊峰就覺得霧蒙蒙的,從汽車的擋風玻璃看,窗外一片灰白,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等到了省城時,暴風雨降臨了,公路兩邊,梧桐樹的葉子也在狂風中被吹落了大片,雨點噼里啪啦的砸在擋風玻璃前。
多年浸染在官場,楊峰卻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讓他莫名的心慌。
在省城渤北的一處小區里,他堵住了這位過去的大哥。
兩人雖然級別相差不多,但大哥在省里,消息靈通,八面玲瓏。
不過,今天大哥對他的態度似乎并不熱情,把他讓進家里后,給他倒了一杯水,楊峰一接,竟然是涼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哥撣了撣衣服,沉吟了一下后聲音低沉的說:
“老楊,關于你個人的一些事情,這么多年來省里的舉報不斷,這次巡視組來,組織上是不拆找你展開調查,有些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你留沒留尾巴,你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有些話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
楊峰有些猶豫的想問些什么,大哥已經做出了擺手的姿勢,似乎在示意不要繼續追問下去。
這讓楊峰的腦子更亂了,大哥一定知道什么,但大哥顯然又不想多說什么,種種態度讓楊峰感到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他知道再問什么作用也不大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告別了大哥。
楊峰需要一個退場方式,他必須尋找一個能全身而退的辦法。
從省城渤北往山陽的路上,楊峰哭了,他是無聲的哭泣,多年來‘’奮斗‘’的一切似乎在今天已經變成了不值一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