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世界內。
三堇的臉上浮現莫大悲苦與絕望,她緩步行走著。
漸漸的,世界都開始震顫。
但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
遠方的高空之上,有一道氣血化身佇立,雙手伸出,凝聚出一尊遮蓋天地的玄武。
但在這個世界看來,那身影是灰黑色的,那玄武是黑灰色的。
那剛才走進發廊的青年已經與一尊身穿漆黑戰甲的絕美古神獸大戰在了一起。
但這一戰,沒有任何聲音,所產生的氣浪與沖擊波都像是純粹的畫面,沒有任何沖擊力。
就好像,三堇所處的世界與那幾個人的世界有著一道隔膜。
可以看見,但卻無法觸摸到,聽到。
三堇走著,始終沒有抬頭,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戰斗。
惡意所化作的夢境,始終侵襲著她的腦海,令她沉淪。
她彷徨著、徘徊著,連吶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邊,有虛影呈現。
回憶再現。
身為掌國的夏祈來到三堇身邊。
但名叫三堇的女生卻只是自顧自的修煉,一聲不吭,絲毫沒有理會過夏祈。
夏祈坐了下來,淡笑著道:
“很多人都說我活不過十五,但我還是活過來了。”
三堇面色冰冷,沒有開口。
夏祈繼續說道:
“但是,這一次我好像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三堇身體一顫,向著他看去,帶著悲傷。
夏祈卻是不在乎的開口:
“我可憐嗎?”
他笑出了聲:
“我不可憐,我很開心,我看到文明的長路之上有一個名叫夏祈的里程碑,我開心不已。”
他爽朗無比,多年未曾休息過了。
但很開心:
“宗煌,我敬佩他,我也厭惡他。
他連自己的錯誤都不敢面對,他不配做你的父親。”
三堇沉默著,繼續修煉,但耳朵卻是豎了起來。
“宗煌,并不厭惡你,他只是厭惡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戰友。
他活的像是一個尸體,也很可憐。
他去追尋陸巡陽。
只是無法接受陸巡陽去獨面危險,而自己要與罪惡同行,茍活于世。”
夏祈笑了:
“陸尊上,是很多人心中的大日啊,是宗煌的,也是我的。”
三堇平靜的看去,夏祈笑的更加燦爛了:
“三堇,去追尋你自己心中的大日吧,燦爛給他看,你有自己的人生。”
三堇平靜的看向夏祈,看著這個已經活不了多久的年輕掌國。
她張了張嘴,心中的阻塞卻像是石頭一般卡在喉頭。
難以開口。
下一刻,淚眼婆娑。
“好……好。”
夏祈笑了起來。
“謝……謝……謝謝,我……我……明白……明白了。”
她說著。
所謂的良言徹底變化一人的故事并不存在。
沒有任何一個所謂的大道理可以讓一個失去良知的惡徒在一夜間變好,讓一個失落的人開心。
她只是不想繼續下去了。
只是,她的哭聲響著,對面夏祈張了張嘴,面色變得無比艱難。
“三堇,你……你怎么結巴了。”
…………
灰暗的世界里。
獨行著的女生眼角有淚水落下。
她許久沒哭過了。
她不是在懼怕什么,只是覺得心中酸楚無比。
她天資絕頂,實力強大,但意志從未強大過。
她只是在一次次暗夜之中,躲避起來,緩慢的行走著。
如現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