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我輸給了你!”
他渾身顫抖,說出自已乃是錯的之時,雙眸都在充血。
世間無人可讓他認錯。
他是一切之上,是開國之主。
但陳言做到了。
他憤怒到了極致,根本不想讓陳言去死,對方一旦死了,那這萬年來唯一的武道之主,也就死了。
尋陽塔內,陳言露出極度疲倦的笑意:
“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我的對手根本不是你。”
老翁沉默,渾身氣息可怖到了極點。
“我的對手,乃是真理,我在向著它走去,讓它成為我的奴仆。”
他的聲音艱難之中帶著堅定。
他在告訴老翁,對方只是他漫漫長路之上的一個觀望者。
對方不是對手,不被陳言考慮為對手。
陳言下定了決心,他要獲得真正的不朽。
讓意志武道成為世間最絕頂。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他不過十七歲,但他已經有了屹立天下的志向。
轟的一聲。
一拳轟出。
這一拳,幾乎要了陳言的命,也將這一關的陸巡陽打成了碎片。
“你想好了?”
陸巡陽在散去的最后一刻,說出了這一句話。
年輕的意志之主轉過腦袋,向著高層步履蹣跚的走去:
“道之所在,雖血海無疆,長夜無明,吾亦往矣。”
他踏上樓梯,身體搖擺。
那一尊金紅色的意志神軀緊隨其后,霞光彌天。
陳言的肉身的確在死去,意志卻在生長。
超越極限之后,沒有絲毫休息,反而還在追求極限。
陳言低垂著腦袋,開口,聲音模糊。
但陸巡陽與老翁還是聽清了。
聽清之后,陸巡陽沉默了下來。
老翁卻是咬緊了牙關,神色第一次出現了恍惚與迷茫。
那,逼迫自身走向死亡的意志之主竟是在害怕。
他低語著:
“我在靠近死亡,即使我在極力的說服自已,將死亡視作換回重生的節點,可我還在害怕。”
他身體都在顫抖,可他還在向上走去。
這是老翁無法接受的。
那人不是瘋子,是一個極度怕死之人。
如對方所言,他一直在拼命的活著。
對方沒有發瘋,而是在絕對的理智之下,做出了走向死亡的決定。
這是最令人心神震顫之事。
老翁沉默了下來,此刻的他啞口無言。
他坐在偌大的冰山之上,看著身下數不清的鱈妻尸體,莫名的荒涼與孤寂。
他張了張嘴,想說出一句類似于‘蠢貨’之類的話來。
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自已這醞釀了萬年的信念,竟是被那十七歲的青年彈指破了。
作為橫煉之主的他,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還是在看向陸巡陽時,眼里爆出了冰冷的光:
“他會失敗的。”
他冰冷的說道。
那佇立高空之上的陸巡陽也沒反駁。
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以前的經驗根本不能作為參考的標準。
陸巡陽沉默了。
老翁獰笑一聲,眼里充滿了對人間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