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
夜晚時分。
距離陳言與陸浮桑的生死一戰只剩下最后的三小時。
曉陽城外,來自陳氏的陳牧生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按理說他早就該去面見陳言了。
但他剛到曉陽之時,便知道了陳言要與陸浮桑生死一戰之事。
陳牧生嘆息,心里低罵,甚至是憤怒。
陳言之舉,很霸道,很奇崛,也很愚蠢。
原本兩人之間只是約戰,說是生死一戰,但沒有生死帖的束縛,那生死一戰可以不當回事。
但現在生死帖都立下了,那一切都晚了。
但陳牧生還是有些不甘,他單指一點聯系陳炁。
光幕出現,光幕之內。
陳氏大長老陳炁的面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大長老,您可否來到曉陽,將陳言與陸浮桑之間的生死帖破壞掉。”
陳牧生知曉,生死帖具有天地之威,但強大之人是可以破壞的。
比如陳炁。
只是,陳炁的面色卻是陰沉的可怕:
“我知道他是為了名望,我知道他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基本盤,我知道他這樣做,是讓軍武衛徹底信服他。
但何必要拿著自己的命去賭?”
陳炁低哼出聲。
陳言愚蠢嗎?
在他看來,不愚蠢。
相反,陳言膽大心細,聰慧過人。
但這樣一個優秀的品質和陳言那可以稱作是大夏第一的膽量放在一起,就會產生令陳炁都不理解的事情。
就比如這個生死帖。
陳言太拼了,想要賭博。
但陳言如果輸了,就是死。
陳言贏了,也代表著陳言徹底走向夏氏,與陳氏脫離。
所以,不論如何。
陳言都在漸漸的變成陳氏的敵人。
“大長老,還請您來曉陽,救下陳言!”陳牧生再度開口了。
只是,陳炁的面色依舊低沉:
“你在命令我?!”
陳牧生身體一顫,知曉陳炁這句話說出之后,那就代表著徹底放棄陳言了。
光幕之內,陳炁輕笑一聲,眼里還有著淡淡復雜:
“與其希望陳言活下來,不如期望陳言在這一戰死去。”
陳牧生一顫,卻見光幕之內的陳炁緩緩搖了搖頭:
“這小子,是鐵了心的要歸入夏氏了,他要是有心去陳氏,根本不會答應這個所謂的生死一戰!”
陳牧生咬牙:
“就算陳言注定會走向大夏,但如今夏氏對陳言的態度可并不好。
而且陳言天資強大,如果可以贏了陸浮桑,那我們現在示好,不也是在投資嗎?”
陳牧生的聲音落下。
陳炁一怔。
投資陳言?
他不得不承認,陳牧生說的挺對。
陳言此人,重情重義,可以從很多點看出來。
但他要去曉陽嗎?
他在曉陽感受到了危機,預知到了那個手持雷槍的殺神。
為了一個陳言,他要去冒險嗎?
一旦去了,還會因為一個注定不會回歸陳氏的旁系與陸氏產生矛盾。
這一切值得嗎?
畢竟,陸浮桑約戰陳言,看似是兩個小輩的斗爭。
深層次的,卻牽扯到了陸氏的謀劃。
陳言只是一個磨刀石,只要陳言一死,陸浮桑打開名聲,加上兩族聯姻,陸氏會漸漸浸入大夏。
這也是陳氏愿意看到的,畢竟陸氏與陳氏也有交易往來,很深。
陳炁思考的越多,面色變化的就越多。
身為陳氏大長老,他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值得嗎?
為了一個陳言,值得去冒險,值得去損壞掉一些原本屬于陳氏的利益嗎?
此刻的他也在思考,也在選擇。
終于在某一刻,曉陽市外的陳牧生嘆息一聲。
他知道大長老放棄了陳言。
放棄了這個天資絕對恐怖的陳氏旁系。
天下萬年,太多驚才絕艷之輩了。
甚至是陸巡陽這樣的人物,以前也有。
但很多人,在一次次的選擇之中銷聲匿跡了,死了。
對于天下來說,即使是陳言,也可以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