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地板的前方,忽然開始膨脹,一道道漆黑的黏膩瘤狀物出現,不斷扭曲著,變成人影。
他們無一不是抱頭哀嚎之態,面部因極度恐懼而完全扭曲變形,焦枯的空洞眼眶內仿佛還留存著生前的驚惶。
一尊尊干枯的尸體,反倒不像是物體,而是被那邪惡的力量生生撕裂靈魂時留下的痕跡。
甚至,還有抱在一起的兩尊干尸,隱約的可以看見,是一個還有著最后一口氣的干尸女子將另一個干尸抱在了懷里。
對方恐懼著,說著‘咿咿呀呀’的語言。
陳言眉頭微皺。
他大概可以猜到,這些干尸,都是曾經變成了古神獸,妄想轉生成人的先驅。
是啊。
武道萬年,人類被惡意侵蝕的歷史還要超越武道存在的歷史。
無數年內,到底有多少古神獸曾經想要逆轉成為人類?
即使比率很小,但這么多年積累下來,這些古神獸的數量也會多到嚇人的地步。
他們早已死去,但那折疊的身體與張大的嘴巴,仿佛還在哀求與惶恐。
無盡的恐懼要徹底壓垮他們的生前與生后。
惡意從未真正的出現。
但此刻,卻是仿佛在說,陳言也終將如他們一樣,成為此地無聲恐懼的干尸之一。
與此同時。
陳言身旁的墻壁之上,凸起的肉狀物之上開始出現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
下一刻。
黏膩的聲音再度響起。
裂痕張開,無數大小不一的眼球密密麻麻地布滿其表面。
仿佛是來自異次元的邪惡注視。眼球偶爾詭異轉動,就這么凝視著陳言,要窺入陳言的心神之內一般。
陳言踏步而行,繞開身前的一個個扭曲趴伏的干尸。
不知為何,他竟是隱約間感受到了一絲熟悉之感。
說不上來是什么。
一直向著前方走去。
此地的時間流速都好像徹底模糊不清了起來。
陳言也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在慢慢的走著。
外界,過了多少天了?
陳言不知道。
五族法為他準備的第四尊陳言仿冒品到來了與否?
陳言不知。
此刻的陳言,連武道脈絡都看得不清楚了。
好像,一切都在被剝奪。
惡意要消除他的一切。
終于在某一刻,陳言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脖頸。
他在思索,此地到底是不是幻象。
如若不然,為何他感受不到自身的意志之力?
如果是幻象的話,那他是不是只有自殺,才可以走出幻象?
陳言松開手,繼續前行。
若是他直接死去,說不定才是真正的滅殺了自己。
陳言腦海之中浮現了什么,很模糊的感覺。
黏膩滑動的聲音還在響徹著。
墻體蠕動,不斷的靠近陳言,直到某一刻,一只如臉盆一般大小的灰色眼眸與陳言的距離只剩下一毫米,就這么靜靜的凝視著陳言的頰畔。
也就在這一刻,陳言瞬間一怔。
他的肉身早已死去了。
那么現在的他……
不就是意志嗎?
他一直在尋找意志之力,想要感受到體內留存的另一種能量。
但他沒感覺到氣血,沒感覺到破圣樹。
但仔細一想,不論是氣血還是破圣樹,都是存在于他體內的。
而他如今唯一的生機來源,就是意志!
他的肉身不見了!
陳言緩緩扭過腦袋,看向那一只原本要貼到他臉上的死灰眼眸。
下一刻,向著原路返回。
他穿過一個個還在無聲嘶吼的干尸,目光掃過這些干尸滿是驚惶的面孔。
一直在某一刻,看到了不一樣的面龐。
他張大了嘴巴,眼球早已消失,但那臉上的神情卻是流露出一絲解脫。
“謝謝你,陳言。”
他好像,在說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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