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州,王庭。
偌大宮殿穹頂高聳,金磚鋪地映著燭火搖曳。
姬州斜倚黑金王座,玄甲襯得雪膚似霜,鴉羽般的長發垂落肩側。
“回女皇,趙諸歸之肉身確有奇異,但周身之構造卻與常人無異,疑似體內蘊含意志之力,但卻沒有一絲意志一道境界的實力。”
一名身穿白袍的老人單膝跪地,匯報著。
“沒有意志一道境界,卻能讓人感受到意志之力的存在……”
姬主面容傾國傾城,但聲音之中始終透露著一絲極為冰冷的氣息。
只是開口間,那單膝跪地的老人腦袋垂的更低了一分。
“這也是微臣好奇的,具體情況還需要再三研究才可。”
姬主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你們果然如往常一樣廢物,那他身上的那陣法又是什么?”
白袍老人身體輕顫:
“那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神級大陣,與趙諸歸共生,懇請姬主下令讓我等對趙諸歸行刑。”
姬主眼里浮現出淡漠神色:
“行刑,逼迫他施展出那神技大陣,然后你們誰去學。
想要掌握一座神級大陣,又需要多久時間?
一天,兩天,還是五年,十年?!”
她眼里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
姬州有神級大陣嗎?
有。
五族有嗎,大夏有嗎?
都有。
人族萬年萬年武道歷史,怎能沒點神級大陣留存于世?
可人族缺的是神級大陣嗎?
人族缺的,是陣法神尊,是可以使用神級大陣的陣法巨擘。
陳州,也不過兩尊。
一個陳炁,一個陳河。
姬州也只有一個而已。
“一群蠢貨!”姬主寒聲開口:
“一個陣法大尊就在那里,管他如何特殊,他就是一個陣法大尊。
你竟然要我對他行刑,只是為了獲取他身上的一個陣法?”
姬主都要氣笑了。
這他媽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若那神技大陣是寶物,趙諸歸難道就不是寶物?
此為奇貨。
行刑逼供無疑是殺雞取卵。
“讓他吃好喝好。”姬主淡淡開口:
“他要什么都給他,女人,金錢,地位,財富都給他。”
姬主是惜才的。
一個姬楚奚出彩,她便讓姬楚奚成為整個姬州的戰爭英雄,享受無盡榮耀。
即使陳言都打到姬州了,她也會親自出現,去邀請陳言加入姬州。
可她沒才可惜。
絕對的天才,都被大夏和其余四族壟斷了。
尤其是大夏,簡直就是狗屎運,先是陸巡陽,后是陳言,令她好不羨慕。
一個姬楚奚就算走到后面,也只是中上的八階。
所以從一開始,姬主就沒有對趙諸歸生起過什么冰冷敵意。
白袍老人低著腦袋道:
“到目前為止,那趙諸歸只有一個要求。”
“哦?”姬主笑道:
“什么要求?”
“他……”老人抿了抿嘴:
“他只想離開。”
姬主面色變冷:
“他是大夏人?”
“不是,我們已經檢查過,趙諸歸疑似記憶消失了,他最早的記憶便是被女皇抓住的那一刻。”
姬主瞇起眼睛:
“他現在在干什么?”
“看磚。”老人顫顫開口。
“看磚?”姬主都愣住了。
與此同時。
牢籠之內。
潮濕霉味混著鐵銹氣息彌漫,灰撲撲的墻面沁出細密水珠,順著斑駁鐵欄蜿蜒而下。
趙諸歸津津有味的看著磚泥的每一絲縫隙,每一個角落。
他認真至極。
鐐銬與地面摩擦發出冰冷聲響,卻也絲毫不影響他欣賞磚石的心。
“這世間,不論是璀璨山河,亦或是無垠大海,哪怕只是這囹圄之地的骯臟磚瓦,也美妙萬千。”
他低喃著,帶著笑意。
他絲毫沒注意,因為吸收了一尊本源境的肉身能量,他自身的力量在急速變強。
仿佛變強和欣賞磚石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可惜,我想出去看看,外界的風景定是更美。”
他感慨出聲,他想要行走天下,見證人間的一角一落。
這好像是他天生的使命一般,是他人生的意義所在。
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他就是這般喜歡。
也就在這時,踢里哐啷的聲音響起。
牢籠被人打開,獄卒將趙諸歸腳上的鎖鏈打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