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汐來臨。
整個惡界,無數凈土之內多少人驚恐,多少人忙碌?
云海道府最中心的宮廷之內,卻是另一番樣貌。
碧水映云,琉璃亭浮于碧波,仙霧繞柱,荷風送香沁心脾。
牧云海身著白衣將壺中茶水倒在白無僧身前的玉杯之中。
他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仿佛那傾天的潮汐惡意也無法打攪他此時的雅興。
白無僧正襟危坐,接過牧云海遞來的茶水時,微笑示意。
“哎,那陳言倒是警惕,我本以為他大潮汐之前會來到云海道府,沒成想他倒是能忍。”
牧云海輕嘆出聲,抿著茶水,一雙平靜的眸子打量著身前的白無僧:
“第三道子如今已經達到了帝境九煉的第幾煉?”
白無僧垂眸淺啜手中的茶水,白霧繞唇,輕聲開口:
“不過第五煉而已,第一道子玄一怕是已經來到了第七煉。”
牧云海沉眸,思索著什么,笑道:
“不論誰能通過帝境九煉,誰不能通過,我七人之間最終還是會決斗出個你死我活來。”
牧云海說著,眼里卻是有些悲涼。
“誰讓我們早已入局,無法脫身,自身死后,一生積累也會變成仇人的養料。
帝果或許是大機緣,但對我們道子之間,彼此才是更大的機緣。”
白無僧聽著,眼里浮現出一抹凄然,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卻也在下一刻。
牧云海感應到了什么,看向遠方的一處,嘴角浮現笑意:
“這陳言當真是大善之人,于這亂世竟是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庇佑凡民。”
顯然。
陳言調動了位于云海道府,中央神陣的力量,被牧云海察覺了。
白無僧將杯中茶水飲下,起身時,茶香漫過僧衣,雙眸平淡無波,徑直向著一方走去。
牧云海連忙追上,笑道:
“牧某與第三道子一同前去。”
白無僧頓住,向著牧云海看來:
“滅殺陳言施主,不過是小僧隨手便可捏造的一縷殺孽罷了。”
牧云海愣住,下一刻面色大變。
卻見。
白無僧身上的仙白袈裟之上有血光彌散,一股濃烈至極的血煞之氣襲來。
白無僧念動咒語,一掌按地,無數道經文溢散如泣血蕩開,纏向牧云海。
白無僧口中所念的咒語也化作黑色音波,如鎖鏈纏住牧云海。
“第三道子,你這是要做什么,我……我們明明已經合作了。”
牧云海一時之間無法動彈,連忙開口。
白無僧身上的煞氣漸漸消散,微笑道:
“施主想要做什么,難道還需要小僧解釋嗎?”
牧云海身體一僵,下一刻看著白無僧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過了很久。
一個面戴青銅面具的身影出現在牧云海身旁。
“需要我為你打開枷鎖嗎?”青銅面具開口道。
“不需要。”牧云海搖頭:
“他沒用全力,過一會這逆佛屠心咒的效果就散了。
他是怕,我會借助陳言之力,與陳言一起對付他。”
牧云海說著,面色越來越難看。
顯然,白無僧只是稍微展露實力,便令他震愕。
而道子之爭注定,七尊道子到了最后只會活下一個人。
他注定要與白無僧對戰。
青銅面具卻是笑道:
“白無僧這萬年以來陸陸續續屠戮了白無道府千萬生靈,以生民血養他之魔性。
他早已化為了一尊魔佛,看樣子到最后要與玄一決戰一番。”
牧云海皺眉,看向青銅面具道:
“該你出手了,若是他與陳言對戰受傷,你可以借機重創。”
青銅面具一愣,道出一道戲謔至極的語氣:
“喂?
你不會認為陳言可以重傷白無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