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斯微微一笑,向身后的祭司示意。
陰影中,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高瘦男子緩緩走出,
他的臉隱藏在兜帽的黑暗中,手中提著一把古老而生銹的儀式匕首。
地面上的符文開始微微泛起暗紅色的光,像是被鮮血滋養的活物,在石板間蠕動。
空氣變得更加粘稠,隱約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黑暗中窺視,等待著飽餐的時刻。
亞歷山大站在祭壇上,緩緩閉上眼睛,嘴角仍然掛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深淵已經注視我們。”他輕聲呢喃。
瓦洛斯緩緩翻開那本破舊的書籍,封皮的紋路仿佛是由扭曲的生物脊骨編織而成,隱隱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書頁上密布著奇異的符號,每一個字符都像是在緩慢地蠕動,似乎正在用低語呼喚著某種沉睡于深淵的存在。
他的聲音低沉而古怪,吟唱出的咒語忽高忽低,如野獸瀕死前的嘶鳴,又像午夜冷風中竊竊私語的鬼影。
隨著吟唱的持續,空氣仿佛變得粘稠起來,一股無法言喻的陰冷透過每個人的皮膚滲入骨髓。
溫度驟然降低,墻壁上那些被鮮血繪制的符號開始自行蠕動,像某種活物在皮膚下掙扎。
暗紅色的痕跡順著墻壁緩緩蔓延,滲出的黑色液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像是腐爛了幾個世紀的血肉正在緩慢融化。
“深淵啊,”瓦洛斯的聲音越發沙啞,他的眼睛里透著狂熱,像是在直視某種不屬于人世的存在,
“接受我們的獻祭吧!請賜予我們無上的權柄!”
地面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如同大地的心跳正在蘇醒。
難民們的恐懼徹底崩潰,他們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有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后的士兵無情地按倒。
哀求的聲音在整個地下掩體中回蕩,像是狂風中斷裂的樹枝,破碎而絕望。
“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顫抖而破碎,他拼命地向前爬去,
試圖抱住身旁的妻子和孩子,但士兵毫不猶豫地將他拖回原地。
亞歷山大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一絲表情。他的目光像刀鋒一般冰冷,充滿了俯視眾生的漠然。
他向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那個男人,像是在觀察一只垂死掙扎的蟲子。
“愚蠢。”他低聲說道,隨即微微揚了揚手。
士兵手起刀落,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男人身下的地板。
他的尸體抽搐了幾下,最終歸于寂靜。
而與此同時,地面的符文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瘋狂地吞噬著灑落的血液,
暗紅色的光芒跳躍著,仿佛在無聲地歡呼。
下一秒,一陣撕裂靈魂的低鳴從地底深處響起,音調詭異而不屬于這個世界,震得在場所有人耳膜生疼。
地面的裂縫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嘴巴緩緩張開,濃郁的黑色霧氣翻滾而出,
帶著腐敗的惡臭,如同無數尸體在暗處同時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