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的指尖狠狠地掐進掌心,他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強迫自己繼續盯著屏幕,新的畫面閃現——中東地區的戰場,一場毫無意義的抵抗。
坦克的履帶已經熔化成了扭曲的金屬,戰機的殘骸靜靜地躺在焦黑的大地上,
士兵們依靠著殘破的防線,瘋狂射擊著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
那是一片扭曲的黑霧,霧中游蕩著無數觸須般的陰影,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
時而拉長,時而收縮,仿佛這個世界的法則在它們的存在下徹底崩潰。
所有試圖用子彈、炮火摧毀它們的嘗試,都像是蚊蟲撼動巨石,毫無意義。
鏡頭拉近,一個被黑霧吞噬的士兵正用盡全力撕扯自己的皮膚,
他的嘴里發出凄厲的尖叫:“它們在腦子里!!它們在……在……”
他的聲音突然停滯,雙眼溢出黑色的血液,緊接著,他的臉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裂開,
一只觸手緩緩地從他的喉嚨深處鉆出。
鏡頭猛地掉落在地,畫面傾斜,攝像師的慘叫在背景中持續了幾秒,最終徹底歸于寂靜。
雷曼的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剛從冰冷的海水中掙扎出來一般。
他知道,全球正在經歷的,不只是戰爭,不是災難,而是……毀滅。
他終于無法再維持鎮定,他用力地扯掉領帶,雙手撐著桌面,
低聲說道:“各位觀眾,我們已經……無法戰勝它們。”
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透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軍隊的防線已經崩潰,政府的命令也已陷入混亂,科學家們……甚至不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么。”
他終于抬起頭,直視著鏡頭,眼神空洞,嘴角微微抽搐,像是要笑出來:“也許……這一切早已注定。”
直播間里一片寂靜,只有屏幕上的畫面繼續閃爍。
遠方的城市還在燃燒,黑霧還在蔓延,而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地,被吞入深淵。
雷曼的指節發白,深深嵌入桌面,像是要從這現實的裂縫中抓住什么東西。
他的瞳孔擴散,呼吸急促,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滑落。
他的耳朵里充斥著低語,那些聲音從屏幕深處滲透進來,從信號波動間穿透而出,
從黑暗的每一寸角落悄然潛入腦海。
“恐懼正在吞噬我們。”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低語,像是自言自語,
又像是在向世界訴說某種無法名狀的事實,“它們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它們知道我們在看……它們在看著我們……”
演播室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屏幕上的畫面突然扭曲,色塊跳動,影像拉長變形,片刻之后恢復正常。
但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屏幕里那雙無法形容的眼睛,
深邃、空洞、扭曲,仿佛某種超越人類認知的存在正透過鏡頭凝視著這個世界。
“你們聽見了嗎?!”雷曼猛地抬頭,眼神充滿了狂亂的光芒,他的手猛地抓起桌上的話筒,
聲音驟然提高,“它們在說話!它們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末日已經到來!我們再也沒有希望了!”
演播室里一片混亂,攝像機后的工作人員瘋狂地揮手,示意切斷直播信號,
但操作臺的按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凍結,任何指令都無法執行。
雷曼的聲音穿透了全球所有的信號波段,響徹在每一個未曾熄滅的屏幕中。
“偉大的深淵之主,祂們已經來了!逃吧!逃到哪里都沒有用!祂們將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