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空氣不再清新,而是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腥氣息,仿佛血肉正在悄然發酵。
風中夾雜著呢喃,那是某種古老的低語,在每一個角落回響,
催眠著尚存的生者,讓他們逐漸放棄掙扎,虔誠跪拜。
然后,修女們降臨了。
她們曾是人類,但現在,她們已成為母神的化身,血肉的子宮。
她們的四肢被不合常理地拉長,骨骼扭曲,皮膚蒼白無毛,頭頂覆蓋著黑色的兜帽,
面龐毫無表情,嘴角卻總是帶著一絲隱秘的微笑,仿佛沉浸在某種不可言說的幸福之中。
她們的指甲被拉伸成尖銳的骨刃,指節細長如藤蔓,偶爾能看到骨節內部流動著暗紅色的液體。
她們的腳懸浮在地面之上,雙腿如折斷的木偶一般歪斜著,卻無聲地滑行而過。
她們不需要眼睛,因為她們能夠聽見未曾出生的靈魂的低語,聽見深淵在母神體內孕育的呢喃。
她們的職責,是尋找新的母體。
于是,她們開始狩獵。
男人們開始逃亡,他們知道,教堂里回蕩的圣歌是所有女性的死兆。
任何聽見那歌聲的女性,都會在數小時內懷孕——無論她們的身體是否具備生育能力。
她們的腹部膨脹,體內的血肉被重塑,子宮成為神明的溫床。
皮膚逐漸剝落,骨骼暴露在空氣中,血管從體內延展出觸須,與周圍的環境交織,
最終,她們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教堂的一部分,化作圣殿的磚石、鐘樓、祭壇,成為母神子嗣的新居所。
而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女性,則會遭到血肉修女的獵殺。
她們游蕩在城市的廢墟之中,低聲吟誦著圣潔而扭曲的贊美詩,尋找那些尚未覺醒的母體。
她們強行剖開她們的子宮,將惡夢之母的種子塞入其中,確保母神的子嗣能夠順利降生。
她們微笑著,呢喃著,溫柔地撫慰著那些痛苦掙扎的女性:
“母神需要更多的孩子……更多的子宮……更多的養分……”
男人們不敢反抗,他們目睹了那些試圖逃跑者的下場。
他們的血肉被圣潔的火焰吞噬,皮膚崩解,骨骼在烈焰中化作灰燼,而那些未燃盡的殘肢,
則在地上蠕動、融合,最終變成一只只扭曲的胎兒,掙扎著爬向教堂的根部,鉆入血肉之墻,與子宮融為一體。
西部合眾國已不復存在,它已成為母神的子宮。
鐘聲再次響起。
第一位真正的“圣母”即將誕生——她已懷胎十月,然而她的子宮仍未停止膨脹,
仍在滋養著某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命。
她的腹部鼓脹如同一座小山,皮膚被無數血管撐破,裂開的肌肉之下,是涌動的脈搏與扭動的肢體。
她的雙眼早已失去光彩,意識被剝奪,只剩下神圣的狂喜,
雙唇微微顫抖,口中念念有詞,不斷呼喚著母神的圣名。
她的子宮終于裂開,一條無比巨大的血肉之蛇緩緩探出頭顱。
它沒有眼睛,只有一張永遠饑渴的嘴,牙齒層層疊疊,如同生銹的齒輪,蠕動間滲出腐臭的黑色唾液。
它,是母神最初的子嗣,是吞噬世界的起點。
它從母體中爬出,落入血肉教堂的中央,仰天嘶吼。
那一刻,所有的教堂齊聲低吟,所有的圣母齊聲高唱,所有的血肉修女齊聲禱告。
天空裂開,世界開始抽搐,時間的概念被撕裂。
“世界已為子宮,生命已為祭品。”
“新的時代,將從血肉之母的子嗣中誕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