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接到克里的邀請,但是這件事情并沒有很快實現。
畫展的第七天,風平浪靜。
畫展的第八天上午,皮特興沖沖的拿著一張報紙來找姜哲。
“姜哲,你看看,這是克里教授寫的關于你的畫展的文章。”
“是嗎?”姜哲接過報紙說:“你提建議的時候,這位老先生好像沒有答應。”
皮特指出文章的位置,然后說道:“我也以為,這件事情可能沒有下文了,但沒想到,這位老先生不聲不響的就寫了一篇評論,還發在了這張報紙上。”
姜哲看了一眼文章的標題,問道:“報紙有什么特殊嗎?”
皮特說道:“你先看,看完了我再告訴你。”
姜哲開始仔細閱讀。
這篇文章并不長,而且不是克里一個人寫的。
文章的大部分內容,是他和同校一位老師的討論。討論的內容涉及姜哲的畫展,討論的方向,是繪畫在當下以及未來的發展。
另一位老師,對于姜哲繪畫的創新,提出了一些疑問甚至質疑。克里講述了他的觀點。
他認為一些傳統繪畫包括平面視覺藝術,創新風格已經被前人探索的差不多了,今天的藝術家無論在做什么創新,都能看到之前藝術家的影子。
今天在視覺藝術領域一個成熟的藝術家,所能做的主要是對過去風格要素的重塑,不管他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不僅在繪畫風格上可能已經不存在所謂的獨特了,我們深究下去,很多藝術都是如此。
他還引用了著名心理學大師弗洛姆講過的案例:一個農夫在海邊釣魚,弗洛姆問他,你知道下午的天氣是什么嗎?他十分肯定的說今天下午會有暴雨,當弗洛姆問他為什么如此判斷時,他說出了很多判斷依據,那得意的表情是在告訴作者,這都是我自己推理出來的。然而,實際情況是這個農夫今天早上在天氣預報里面已經聽過今天下午會下雨的消息了,但他自己忘了。他并非故意要這樣,但他就是忘了這回事。
讓一個人承認自己思想里的東西來自于別人,會產生一種對自我存在的恐慌感。
米國青年們引以為傲的自由精神,也都是社會植入進去的。
這位克里教授文章里說,我之前在聊審美的視頻里說過,一個人的審美幾乎沒有哪一部分,完完全全是由個人自我意識決定的。
出現前人的影子并是不能接受的,只要能夠符合當下社會的需求,就有繼續發展的空間。
兩個人的討論雖然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但是也點出姜哲的畫展值得一看,以及幾個優點。
姜哲看完之后,說道:“另一位和克里教授討論的老師,似乎也來看過畫展,但是我好像沒有注意到。”
皮特笑著說道:“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篇文章,放在了合適的地方,會造成很好的影響力。
這份報紙,是一個以嚴肅內容著稱的媒體。
雖然只有幾萬份的發行量,但是訂閱它的大部份人,是高端客戶,說白了也就是有消費能力的客戶。
這里面大多數文章,對于政治,文化,經濟的評論十分嚴謹,嚴謹到略顯保守。
不過,這也因為這種風格,也讓報紙積累了很多忠實客戶。所以,這絕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今天有一個消息,本不想告訴你。有一個畫展的銷售額度,再創新高。但是,我想有我們的操作,再加上報紙的影響力,你的畫展銷售額度,一定不會差,影響力會超過其他畫展。”
“希望如此。”
皮特建議:“你可以收藏這份報紙。拍照片,然后發送給汪女士,讓她開始在你們國家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