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面前一杯酒,段啟正就不得不多看林川兩眼。在朝為官沒有點城府,活不過三集,林川明面上也就十七八九的年紀,竟然這么沉得住氣,可謂年輕人一點也不年輕。
“說起來我和白家少主還有一些緣分,我叫他一聲姐夫,他喊我一聲小舅子,傷和氣的話也就少說了。”林川碰了一下段啟正的酒杯,已經是讓他翻了的臉,完全收回去了,“段掌柜,方倉的存在,影響了你們幾成的買賣?”
“兩成,我知道你們主營的是邊塞貿易,按理來說與我白家并無沖突。但雅兒姑娘經營的太好,我的一些老主顧也開始下沉市場,從雅兒姑娘手里拿貨,自然我這邊也就減了不少。”
段啟正也不藏著掖著了,方倉強,強在苗頭,有蠶食之能,段啟正老謀深算可不會等著后院著火再去施救。
“那確實有些影響。”林川先是承認了沖突。
“但方倉的模式已開,就算段掌柜把我們鬧死了,保不齊后面還會來個劉倉,王倉,李倉。差異化經營,您可得多費些心思,抓住老主顧的心意,提升一下效率,這失去的2成不就回來了嗎?雅兒,你倉庫的布局和管理制度可在?”
“已記錄成冊,夫要嗎?”奧雅明白林川的意思。
“就當感恩,送給段掌柜也不算什么。”在商界,林川這做法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氣非凡,“段掌柜意下如何?”
“家主看中雅兒姑娘的能力,愿以十萬紋銀為酬勞,請雅兒姑娘幫忙操持倉庫建設。現在你無償送我?”段啟正懵逼了,有一種我要攻入你的城,你卻把國都送給我的錯愕感。
“正是,日后還請段掌柜多多幫襯幫襯。”林川只言片語化矛盾于無形,“讓我們兩家再好為一家。”
原本應該大團圓的結局,突生變故,屏風之后朱雀臺的酒席間,傳來一聲咳嗽,段啟正一下愣住了,臉色再次難看起來。
“方兄大氣,段某由衷佩服。既然都如此大氣了,段某有個想法,不如一起將方倉做大做強。我們白家商號想入股你方倉,要的不多,三成就好。按照方倉的規模,我們出資6萬兩,給你把倉庫擴建一倍,一起發財!”段啟正現在的口吻就不是商量了,連多少錢都算得清清楚楚。
“你!”奧雅聽罷生氣地要掀桌子。
林川不露聲色,一把抓住奧雅的手,按在了大腿上。
“段掌柜,可能我喝的多了些,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林川可不一直都是好好先生,全身殺意浮現。
“讓我白家入股,3成。”段掌柜吞咽著口水,眼神不由瞟向朱雀臺,每看一下,語氣就有了底氣些。
“我敬你,是昔日情分。你不會種地,我可以教你,這沒事。但你想著不是自己耕耘,而是分我家糧食,如此就與豺狼無二了。”林川徒手捏碎了青花瓷杯,當著段掌柜的面把渣渣拋到了地上。
“換種談法吧!從今天開始,我拿一成利分給旁邊那桌的大佬,但你段啟正在我方倉連一文錢的好處也別想撈到,如何?”
“方淵,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這順天府的天是什么天嗎?”段啟正拍桌叫道。
“啥天,我都能給它捅個窟窿出來!”林川也不慣著,直接走到了那扇屏風前,側身一腳,重達百斤的屏風直接被踢倒在地,暴露出后面的景象讓人不由膽寒。
只見一位披頭散發地中年男子正獨自飲酒,一名衣著清涼的金發舞姬,顫顫巍巍地在他面前的圓桌上跳著舞,而圍繞在桌子周圍的不是賓客,全是身著飛魚服腰挎長刀的錦衣衛。
屏風一倒,官與商的遮羞布也就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