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這個清晨,唐賽兒穿了一身男子的短打扮,外加一柄短刀,那是供奉在彌勒佛像后的刃器,上次拿起,還是在唐賽兒抱著不悔,從草原徒步回大明之時,這把刀割斷了不悔的臍帶,也殺了不知多少野獸,正是它陪伴唐賽兒走過了最艱難的路。
唐賽兒抽出這把牛角短刀時,一陣鐵銹被帶了出來,刀口鈍得切菜都費勁。但唐賽兒只是意念一動,附著在表面的鐵銹迅速飛散開,露出了光滑的刀身,再用指尖扣住刃口,用力一刮,刀鋒也恢復如初,吹發可斷。
顯然唐賽兒已經將自己的隔空取物異能,發揮出了更多的用處,讓她遠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抱著不悔離開家后,唐賽兒來到了村中的祠堂,也就是白蓮教在萊州府的白蓮教壇。她將兒子托付給了二嬸,此時的教壇負責人。雖說萊州府的白蓮教更像混糧食的閑散組織,但在教壇還是集合了不少會武功的成年壯漢,保護一個孩童還是綽綽有余。
二嬸也不是第一次幫唐賽兒看孩子了,滿心歡喜抱著不悔逗他玩耍。唐賽兒說去去就回,卻沒有告訴二嬸是去哪里,幾時回。
等出了村口后,天燈道長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甚至還特地為她準備了一匹白馬,兩人結伴,向著文峰山的方向趕去。
“天燈道長,丑話說在前頭,我是去幫忙的,不是去送死的。如果你師侄逆天,打不過的話,我一定跑路,我可還有孩子要養。”策馬奔騰時,唐賽兒直言不諱道。
“那是自然,有唐教長出手,已經很給我臉了。作為佛祖欽點的下一代白蓮教的接班人,我可不敢真讓你去送死。”天燈道長說得那般謙卑,一改昨夜威脅的口吻。
唐賽兒擁有的東西,或許和佛祖屬于同一位面,所以才會讓彌勒如此看重,有她幫忙,天燈道長根本不懼無名的天炁。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文峰山的山腳下,無名搭乘而來的馬車還栓在路邊,馬兒已經吃禿了周圍的雜草,正站在樹下打盹。
唐賽兒將短刀插在身后,翻身下馬,檢查了一下馬車,確認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兩人這才結伴,踏著石階向著山上燒毀的道觀走去。
“十三年了,貧道已經十三年沒有回過這里了,不知現在是什么模樣?”一邊向上攀登,天燈道長一邊微微顫抖的,不知是緊張還是恐懼。
“問天觀過去很是出名,聽村民說,這里的道人各個身懷奇技,不過后來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不僅所有道人葬身火海,連帶一些避難的災民也死于非命。”唐賽兒屬于外來客,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七大姑八大姨嚼舌根子而來。
“并非所有道人都死了,至少我還活著,師兄的兩個徒弟,莫念與莫問也還活著。只要他們活著,貧道就有一塊心病,不得不除。”天燈深深嘆息。
“既為同門,又何必趕盡殺絕?有什么誤會,說清楚不就好了?”唐賽兒起初以為這事不大。
“貧道不過放火燒死了一眾師兄弟,順帶打死了他的師父而已,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他應該不氣了吧?”天燈道長侃侃而談,唐賽兒都驚呆了,只敢這是何等虎狼價值觀。
“你出手真夠狠的,師兄弟都不放過?”唐賽兒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