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證據?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我心頭猛顫。
“總之你提前過來就行了,新組長到任之后,很快就會對你發起提審的,你早點過來也能有所準備。”
“好,我知道了高叔叔,明天我就過去。”
“嗯,你也不要太大的心理壓力,案子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主要是......你應該懂的。”
我懂,我的那些案子,證據都不充分,處罰的彈性空間非常大,可以免責,也可以緩刑,也可以判個十年八年或者無期。
至于怎么判,全在上面某個巨佬的一念之間。
雖說我在大巴車挾持一案上表現亮眼,但在這個國家,功永遠都不可以抵過。
只要舟老板抓住這一點施壓,我就別想逍遙自在。
掛了電話后,我立即給柏嘉的秘書打去了電話。
既然是京都那邊發生的變故,那柏嘉肯定知道具體緣由。
而曹老頭和師娘都沒有手機,想聯系柏嘉的話,只有這一個途徑。
電話很快通了,不過柏嘉的秘書是這么說的:柏書記已經休息了,明天上班我會告知他的。
這同樣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信號。
我很了解官場的一些話術,他這么回我的原因只有一個,柏嘉不想接我的電話。
說不定他已經提前跟秘書打過招呼了,讓他推掉我的電話。
要不然,秘書不會擅自做決定的。
我猜的不錯,柏嘉確實是這么給秘書說的,至于原因,第一,他沒心情,第二,他沒時間。
他此時正在某個病房里跟一對穿著樸素的夫婦抱怨著。
“夏侯,你怎么收的徒弟?就不觀察觀察人品嗎?他怎么還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
“島城那邊已經有一個老婆了,余杭竟然還有一個私生子!關鍵還在這個時候爆出來了,本來老大就有點搖擺不定,現在你說我現在怎么幫他?”
面對指責,曹老頭則淡淡回應道,“這不過是他個人的作風問題罷了,不至于牽扯到案子上吧?”
柏嘉哼了一聲,“作風也是大問題,這下好了,大巴車上的良好表現全部被沖下去了。”
曹老頭冥思片刻,然后說道,“柏嘉,其實上面那位已經表態了,有沒有私生子這件事都無關大局的,對吧?”
柏嘉似是沒想到曹老頭猜的如此之準,他先是一怔,然后點頭嘆氣說道,“差不多吧!姓舟的又拉了幾個人去找老大評理,我感覺老大也有點壓力了。”
“然后就跟我說了八個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曹老頭再次擰眉沉默了片刻,接著,沒有任何預兆的笑了起來。
“柏嘉,這是好事啊!至少讓上面那位看清了舟老板的品性和野心,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委以重任呢?”
這其中的道理,柏嘉比曹老頭還要清楚。
因為這次博弈,柏嘉真正見識到了舟老板的強橫和霸道,也清楚以傅卿書為首的三劍客想搬倒舟老板的難度有多大!
至少三年之內沒有任何希望。
但三劍客的這次沖擊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讓上頭那位知道了舟老板父子的多面性,這對國家層面將來的部署、規劃、任用是有很大作用的。
但沒有成功就是失敗,既然失敗,就要承受失敗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是誰,目前已經呼之欲出了。
就是我。
雖然我是小卒,但卻是雙方博弈的核心人物,三劍客贏,我跟著贏。
輸,我自然也要跟著輸。
“怎么?你徒弟都快要失去自由了,你還感到很開心?”
柏嘉似笑非笑道。
曹老頭則一臉淡然道,“自古清d肅反哪有不付出代價的?只要能為國家做點貢獻,別說幾年牢獄,就算付出生命,我也會親手把他送進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