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做的那些錯事,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我認。無論上面給我什么樣的懲罰,我也認......”
賀飛忽然抬了一下手,眼神也變得清醒了很多,認真道,“小方,你有這個覺悟就夠了,至于案子上面的事情......”
“這么說吧,如果上面只是想給其他人一個交代,或者說只是想象征性的懲罰一下你,那你完全沒必要擔太多的責任,要不然會讓上面很難做的,懂嗎?”
“換句話說,如果上面真想刨根問底,就算你的那些案子證據鏈再不齊全,就算你再怎么沉默也沒有用的,懂嗎?”
我頓時一愣。
我愣,不是因為賀飛說的這些話,就算他不說,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之所以愣,是因為這些話是賀飛說的。
賀飛忽然又擺了一下手,笑道,“我酒量真不行,喝兩口就不知道自己說什么了。小方,無論我今天說了什么,你就當我說的是醉話。”
我壓低杯沿和賀飛碰了一下,然后道,“賀局,其實我的酒量更不行,無論你說什么,走出這個門我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來,干一個!”
一斤酒喝完,賀飛就委婉的下達了逐客令。
而走出門后,我非但沒有忘的一干二凈,還將賀飛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中。
來的時候我就覺得賀飛應該不是單純的請我吃頓家宴,他肯定會給我一些案子上的建議。
正如他自己所說,在有些事情上,包括小東北也好,代五也罷,我處理的比他們官府部門還要好,還要正確。
如果交給官府審判,至少讓他們這些渣滓多活好幾年,而且還不一定能是死刑。
關鍵他們犯的罪死十次都不夠。
對于我,賀飛是發自內心認可的,我有錯不假,但我更有良心。
現在案子的主要審理權交出去了,以后的走向就不是賀飛所能控制的了。
他盡所能的幫我一把,或者提前透露一點什么,真不是什么驚掉下巴的事。
賀飛借著酒勁說的很含蓄,但我還是領悟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的觀點跟姚閻一樣,都是讓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而且賀飛至少在我跟前說了兩遍‘重大案件證據鏈不足’的話。
什么意思呢?
我的個人理解是,像小東北代五覃三江那樣的命案,已經是死案了,只要我咬死不吐口,國安那邊的人也是沒有辦法的。
總的來說,這頓飯對我還是有很大幫助的,至少給了我很足的信心。
還未走出小區,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林建發來的一條信息:【她已經知道了,情緒還算穩定,現在來找姚局了。】
看到信息后,我重重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終于都來了。
此時姚雪估計正在氣頭上,現在解釋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加上我還有正事要做,當下便理會這些,編輯了四個字‘我知道了’回了過去,然后就將手機揣進口袋里了。
另一邊,秘書宋金梁推開一間會議室的大門,然后快步走到姚閻跟前,并俯首說了一句話。
姚閻眼眸一縮,當即站起身來,沖主座上的島城二號大佬說道,“孫市長,我有點急事,要先去處理一下。”
這種情況還是很罕見的,一般來說,會議正在進行中的時候,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當著領導的面主動離去。
但孫平非但沒有生氣,還善解人意的點頭說道,“沒事,你該忙忙。”
他也不想善解人意,可關鍵對方不是一般人啊!
背靠著封疆大吏那一尊大佛,哪怕比自己低一級,他孫平還真惹不起姚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