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抬起頭。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現在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楚門溫言道。
“是……是……我明白了。”
管家感激地點頭退下,恍惚中,他覺得少爺和老爺愈發相似了。
送走管家,楚門難得安靜了會兒,他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支撐身體,輕輕揉搓著太陽穴。
現在擺在面前的有兩個問題,繼承權和錢。
他知道史蒂夫已死,但這需要時間來“證實”,可勞伯就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位大舅消失的這些天,楚門感到心驚肉跳,仿佛背地里醞釀著某種威脅與陰謀……
另一個就很簡單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甚至讓圣殿為你服務。他對愚人椒很不放心,迫切地需要做一次全身檢查,考利醫生做不到這一點,唯有借助圣殿的力量……但是圣殿的服務太昂貴了。
自黃金王朝以后,圣殿的權力就受到了極大限制,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逐步變窮,恩格爾系數漲的那叫一個快,蹭蹭蹭就100%了,甚至一度赤字。
權力受限,圣殿就沒法打出“贖罪券滯銷,幫幫我們”的口號,即便接受社會各界的捐款也要被王室抽成一大部分,久而久之,內部就鬧了饑荒。
人活著總是要吃飯的,尤其是圣殿這種人格外多的地方……
于是,在這種內憂外患的處境里,一位天才般的大主教查爾斯開始了宗教改革。他力排眾議,將圣殿的各項服務作為商品進行銷售,比如主持婚禮、主持葬禮、特殊布道等等,都必須先付款再服務,甚至不接受物品作為傭金。
一時間,圣殿的牧師們變得比商人還市儈,除了每周一次的義務布道,無論你要求他們做什么都要掏錢,就連小孩出生的洗禮都得收15個銅里特。并且為了節約開支,牧師們不愿坐馬車,全憑11路來回奔波,以至于當時圣殿內人均長跑健將,鞋子一度成為日常開銷大頭。
所幸改革是卓有成效的,靠著針對廣大平民階層的服務,圣殿漸漸擺脫了赤字。
解決了溫飽問題,被視為救世主的查爾斯再次一拍大腿,
“我們不是會神術嗎!我們不是擅長煉金術嗎!我們可以為貴族提供醫療服務啊!”
于是,在他的推動下,類似私人醫生的訂制服務應運而生。
以此為起點,查爾斯不斷推行新產品,針對貴族群體的新生兒豪華洗禮大禮包、青春期心理疏導、相親、婚外情公關、中年危機處理、臨終關懷等等從搖籃到墳墓的一條龍式服務漸漸形成,且逐漸成為了圣殿主要的收入來源,也讓他們成為了納稅大戶。
國王起初對此小心翼翼,惟恐圣殿要復辟舊王朝,但后來見到貴族心甘情愿將錢扔進圣殿,圣殿又轉手扔進國庫,頓時高興的合不攏嘴,便不再干涉,反而與圣殿合作,使得這一體系愈發完善。合作關系一直持續到今天,即使王朝更迭,圣殿也因為特殊的社會地位沒有受到絲毫波及,并且價格水漲船高……
但是,這一切都和楚門這種十八線貴族沒有一個銅里特關系,像蘭卡斯特領這種鳥不拉屎的窮地方根本就沒有圣殿分部,僅有的一座教堂修建于四十幾年前,翻修過兩次,每周日都會有一個年邁的老牧師過來布道,等他翹辮子了,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會被派到這兒來。
最近的圣殿分部,是專為格拉摩根伯爵服務的加德夫修道院。
楚門手里這份寫于約瑟夫14年,也就是6年前的“宣傳手冊”正是來自于加德夫城,上面對“全方位身體檢查”標價高達35枚金達維……
楚門很確信,即使他是男爵,管家也不會允許他動用這筆錢。
“錢啊,錢啊,缺錢啊……”
準男爵大人不禁發出哀嚎。
嚎完以后,他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扇門上。
過去的十五天里,他再也沒有感應到那扇門的存在。
對此他有兩種猜測,其一是門只會在危急關頭出現,其二是他身體太過虛弱,沒有活動能力。
隨著身體康復,他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又可以激活那扇門了。
現在書房里空無一人,他索性閉上眼,在心里發出呼喚……
果然,他再次來到了那片熟悉的漆黑空間,門依舊矗立在眼前,上面是不斷跳躍的數字。
時間從原本的13分鐘變成了28分鐘,似乎每一天可以恢復一分鐘。